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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傅辞脱口而出的“等等”和薄靳言去而复返的沉默陪伴,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模糊却真实存在的新界线。
一种微妙的默契开始滋生。
薄靳言待在傅辞房间的时间无形中延长了。
他依旧处理工作,但不再总是沉浸其中,偶尔会抬起头,目光掠过窗边那个安静的身影。
有时傅辞睡着了,他会多看几眼,确认他呼吸平稳,才会重新低下头。
有时傅辞在看书画图,他也不会打扰,只是那种存在感,变得不容忽视。
傅辞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无声的共存。
他不再总是下意识地紧绷,偶尔会因为看书入神而忽略掉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甚至会无意识地调整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适些。
那种细微的、趋于放松的变化,像初春冰雪悄然的消融。
这日中午,佣人照例将午餐分别送至书房和卧室。
薄靳言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邮件,捏了捏眉心,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新消息。
他顿了顿,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让佣人将午餐送进来,而是推开椅子,走出了书房。
他径直走向傅辞的卧室。
门虚掩着,他推开一半,看到傅辞正坐在轮椅前的小桌边,对着餐盘里的食物发呆。
餐盘里的东西几乎没动,他手里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几颗米粒,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没什么胃口。
听到开门声,傅辞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薄靳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薄靳言的目光在他几乎没动的餐盘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自然地问道:“不合胃口?”
傅辞像是被抓住了什么错处,下意识地想摇头,但看着对方平静的目光,最终还是极轻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有点腻。”
薄靳言没说什么,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傅辞餐盘里那碟看起来确实油光略重的酱汁排骨,又看了看旁边几样清淡小菜。
他走到小桌另一边,那里原本空着。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傅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薄靳言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惊讶,拿起自己那双还没用过的备用筷子,极其自然地将傅辞餐盘里那碟排骨拨了一大半到自己面前的空碗里,然后将那几样清淡的素菜和蒸蛋往傅辞那边推了推。
“吃这些。”他言简意赅,语气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处理一项资源调配。
傅辞怔怔地看着自己瞬间变得清爽不少的餐盘,又看看薄靳言碗里多出来的排骨,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他低下头,拿起勺子,小口地舀了一勺蒸蛋送进嘴里。
温度刚好,口感嫩滑,确实比那油腻的排骨更容易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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