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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靳言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傅辞究竟是刺猬,还是一块永远也捂不热的冰。
两人并肩站在露台上的画面,再次被不远处的镜头捕捉下来。
落在旁人眼中,又是一对璧人在静谧处私语的“铁证”。
这些画面,或多或少,总会通过各种渠道,似有若无地传到傅辞耳边。
佣人们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被无意间留在客厅的财经杂志上模糊的合影……
每一点信息,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
他看着床头柜上每日照旧送来、又每日原样端走的餐食,看着窗外薄靳言的车子更早离开、更晚归来,甚至夜不归宿。
看,他果然厌烦了。
自己的存在,果然成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甩掉的负担。
那个林小姐,才是能和他并肩站立,出现在阳光之下的人。
这种认知带来的痛苦是如此剧烈,以至于生理上的饥饿感反而变得微不足道。
胃里空灼的疼痛,似乎才能稍稍抵消一点那无处宣泄的心痛。
他瘦得厉害,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宽大的睡衣更显得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只有在无人看见的深夜里,他才会允许自己泄露出一丝压抑的、破碎的哽咽。
而另一边,薄靳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看似忙于各种事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效率低得可怕。
他会对着文件走神,会在会议中途忽然想起那双死寂的眼睛,会在喧闹的酒局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烦躁。
他回别墅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有时浓得化不开。
这天深夜,他又一次带着一身酒意归来。
别墅里一片死寂。他鬼使神差地再次走到傅辞的卧室门口。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他推开门,借着月光,看到傅辞似乎睡着了,侧身蜷缩着,呼吸轻浅。
床头柜上,依旧放着一杯冷掉的牛奶。那是管家固执的坚持,仿佛一种无望的仪式。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无力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他几步走到床边,一把拿起那杯冰冷的牛奶,想要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声响,惊醒那个永远在装睡的人!
动作却在半空中僵住。
他死死盯着傅辞苍白瘦削的侧脸,盯着那睫毛下浓重的阴影,盯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不得安宁。
最终,他只是将那杯冰冷的牛奶重重地放回床头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床上的人似乎被惊动,极轻地哼了一声,睫毛颤抖着,仿佛就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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