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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搁在轮椅扶手上,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冰凉。
胸腔里某个早已麻木的地方,似乎被那行字轻轻烫了一下,泛起一阵尖锐而短暂的酸疼。
但他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拿起手机,没有回复一个字。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屏幕的光亮彻底消失,融入四周越来越浓的、将他缓缓吞噬的黑暗里。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知道那份笨拙爱意在滋生,知道那份无声挽留的渴望,甚至清晰地接收到了那小心翼翼递过来的、关于“想吃什么”的信号。
却也只知道,自己的结局早已写好,无法更改。
任何回应都只会让最后必然到来的决别,变得更加痛苦和困难,徒增牵绊。
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用最温柔的残忍,维持着这最后一程的无知之幕。
夜幕缓缓降临,华灯初上,将城市点缀得璀璨而虚假,也将所有无法言说的秘密与深沉的悲伤,都温柔而残酷地掩盖其下。
而那条静静躺在收件箱里永远得不到回复的询问,像一声无声的叹息,最终消散在冰冷而凝固的空气里,了无痕迹。
戒指
薄靳言在七点二十五分踏进了别墅。
比他自己预估的时间还要早五分钟。
玄关的灯温暖地亮着,驱散了他从外面带回的一身寒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淡却异常诱人的食物香气,与他平日里回来时常有的冷清和药味截然不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失序,带着一种谨慎。
他换好鞋,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并未凌乱的衣领,这才走向餐厅。
傅辞已经在那里了。
他坐在轮椅上,停在餐桌旁,微微低着头,看着面前铺着的亚麻餐巾,似乎也是在等待。
餐桌上摆着几道清淡却明显花了心思的菜肴,不是平日厨师惯做的那些浓稠大补的汤品,而是更偏向家常的菜色,色泽鲜亮的清炒芦笋,一道火候恰到好处的清蒸鲈鱼,鱼肉白皙,上面铺着细细的姜丝和葱丝,还有一小盅冒着袅袅热气的菌菇鸡汤。
听到脚步声,傅辞抬起头。
温暖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他身上,他的脸色依旧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但眼神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尖锐的冰封感,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缓和。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薄靳言一步步走近,那目光平静,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将人彻底隔绝在外的空洞。
“……我回来了。”薄靳言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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