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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挡下所有风雨。
替他扫清所有障碍。
然后,一遍遍地告诉他,他错了。
告诉他,他在等他。
窗外的夜空,开始悄无声息地飘落细雪。
病房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却寂静得只能听到仪器规律的鸣响,和一声压抑的叹息。
痛苦
黑暗。
无边无际、粘稠的黑暗。
傅辞感觉自己漂浮在其中,没有重量,没有时间,也没有痛苦。
只有一种彻底令人疲惫的虚无。
偶尔,他似乎能听到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层,听不真切,也无法触及。
有时候,那片黑暗会浮现出母亲的脸。
带着泪痕,不再是记忆中温柔的笑意,而是充满了哀伤和不舍。她似乎在对傅辞说话,嘴唇一张一合,但傅辞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一次次地流着眼泪,用力地将傅辞推向某个地方,推向黑暗尽头那一点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朦胧光亮。
他不想去。
那里有光,也就意味着有感觉,有痛苦。
他只想留在这片虚无里,彻底沉睡。
可母亲哭泣的脸庞和那双推动他的手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哀切。
他身不由己地朝着那点光晕飘去。
每每靠近一点,身体的感知就会复苏一分。
先是冰冷的寒意,像是赤身裸体躺在雪地里。
然后是喉咙和胃部火烧火燎的干涩与不适。
最后是左手腕间传来的隐约却持续的钝痛。
那点光晕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最终吞噬了一切。
傅辞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同挣扎着破茧,艰难地掀开一条细缝。
刺目的白光瞬间涌入,让他不适应地立刻又合上眼。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尝试,一点点适应着光线。
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单调、冰冷、陌生。
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特有的,那令人不适的气味。
他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球。
视野所及,是悬挂着的输液瓶,透明的液体正通过细长的管子连接着他的右手背。
旁边,是闪烁着各种数据和曲线的监护屏幕。
他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房间宽敞而安静,装修看得出高级,但这并不能改变这是一个医院病房的事实。
他没死。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猝不及防地狠狠刮过他麻木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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