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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如虹尚未回神,夺舍者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绣帕,图案简单,偏偏帕角笔走龙蛇,是晏既白的名字。
“之前,他送我手帕,说是赔礼道歉。我钓了他好几天,也该给点甜头。等我再刷点好感度,就可以开始为死遁做蔺如虹铺垫了。”夺舍者将手帕系在腕上。
“高岭之花下神坛,很轻松嘛。”
哦,原来只是送帕子,是穿越者想多了。
帕——子——
晏既白,可从没主动送过她礼物。
蔺如虹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眼前发生的事视而不见。
她本以为自己已彻底放下对晏既白的挂念,可听见夺舍者要与晏既白约会,哪怕理智告诉她此事必有隐情,依然静不下心。
画阵的手指被磨得生疼,蔺如虹不得不暂时松手。她探出头,透过观察外界的屏障,恶狠狠地盯梢夺舍者的行动。
夺舍者利用通讯玉佩,向晏既白询问见面的地点,不一会儿,玉佩传来简讯,约她于一间空旷简舍单独见面。
“简舍?”夺舍者心生疑惑,嘟嘟哝哝,“奇怪,晏既白约我去那种修整歇息的地方做什么?”
她想了想,忽地脸上一红:“呀,该不会是觉得上次拒绝我太绝情,想要好好弥补?短短十天,我就把他迷得五迷三道,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不过,晏既白长得那么好看,如果能在死遁前开个荤,也是稳赚不赔啊!”
怎么可能!你这痴心妄想的贼人,禁止异想天开!
蔺如虹黑着脸,跟随夺舍者来到小间。
屋内,一盏孤灯,苟延残喘地散发着昏黄幽光。
摇曳的光影中,东倒西歪在墙面上一道人影。
少年身姿颀长,墨发如瀑,肤白胜雪,手指修长如玉。凤眸狭长,深邃幽暗,阴沉沉的,像一场欲来的风雨。
“阿晏。”夺舍者熟络地上前,去拉他的袖口,“你怎么在这儿见我?不怕师尊骂你?”
是啊,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要挑在这儿。
蔺如虹托着腮,瞪着晏既白。
晏既白立刻没有回答,反而略略俯身,朝她凑近,似是认真思考她的提议。
夺舍者与他相处惯了,并不怕他,大大方方地抬头。
蔺如虹顺着她的目光,被迫与晏既白对视。
少年不知给自己施了什么招,整个人愈发明艳。他本就生得好看,如今更是绝艳到不可方物。他的另一只手五指紧握,掌心几乎被掐出鲜血,面上笑颜艳丽无比。
似是也觉得房间昏暗,晏既白手中多出一盏提灯。
引魂灯,蔺如虹认得。
晏既白把引魂灯改了改,既可引魂,又能做照明之用。
趁夺舍者失神之际,晏既白指尖轻弹,身后屋门“砰”地合拢。
“来,道友。”晏既白道。
她感觉夺舍者的身子跟着飘起来,一步步走向晏既白,来到他跟前,连故作姿态也忘了,乖巧地仰头看他。
“道友,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少年站起身,柔声问。
魅术?蔺如虹终于回过神。
她知道有一种术法,会迷惑躯壳主导者的意识,诱导对方凭自己摆布。这种术法比较阴损,而且有个前置条件,便是需要对方彻底放下对自己的戒备,方能乘虚而入。
所以,他才会又送礼致歉,又对夺舍者和颜悦色。
只要夺舍者交出本名,就会彻底沦落进晏既白的陷阱。
他为了一句承诺,竟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术法作用下,夺舍者像是完全被迷住,双眼朦胧,同样声音低柔地开口:“我叫商——”
“嗡——”一声刺耳的爆鸣声,划破识海,远超寻常修士承受范围的气浪涌入,抹去那份毒蛇般钻入耳道的呢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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