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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霜哭累了,听宣哲推心置腹的一番言论,两人心结都一点点解开,此刻他打着瞌睡,往宣哲怀里蹭了蹭,“就这么睡……”
“行。”病床够大,宣哲脱了鞋子小心翼翼上去,将闻霜整个纳入怀中,心里一直漏风的空缺也得以填补,一瞬间圆满得让他难以置信。
闻霜皮薄,哪怕哭完许久眼尾的红也久久不散,点缀着那么一抹,好看的同时又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第二天雷温煦等人约着一同来探病,宣哲三令五申不准买海鲜,于是只能带点儿易于消化的,营养品更是堆得房间角落放不下。
雷温煦一看到闻霜的样子就愣住了,青年很是个无精打采,靠在床头吃玉米饼的速度却挺快,宣哲榨了杯果汁递给他:“小心噎着。”
“唔。”闻霜对于能吃到白粥以外的东西很开心。
雷温煦轻咳一声:“听唐先生说,闻霜跟宣总昨天吵架了?”
“不是吵架。”闻霜含糊:“是我单方面欺负他。”这个时候自然要保住自家老公的面子。
雷温煦莫测高深地“哦”了一声,语调辗转:“你……欺负他?”
谁欺负谁啊……
郁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转头像是也发现了闻霜的不同寻常,再看闻霜半身绷带打着石膏的模样,忽然觉得宣总也……忒不是人了。
宣哲冷冷扫他们一眼,毫不客气:“出去!”
不要不识抬举
雷温煦快要睡着的时候被俞锋晃醒,他下意识抱住青年的肩膀,将人整个纳入自己怀中,含含糊糊的,“怎么了?”
俞锋习惯了雷温煦时不时出现的占有欲,他顺贴地靠着对方,轻声说:“宣总前面打电话,从我这里订了好大一批酒。”
宣哲摆明是照顾自己人的生意,俞锋心里感激,但也觉得不对劲,补充道:“足够宴请几百桌了。”
雷温煦倏然睁开眼睛。
俞锋甚至从他眼中看到了几分警惕跟忌惮,以为这两人生了什么嫌隙,有些紧张:“你知道?”
“坏了!”雷温煦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俞锋心都提了起来,紧跟着就听男人说道:“宣总怕是要办婚礼。”
俞锋:“……”他想动手锤这个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
“宣总跟闻霜确定关系这么久,是该办婚礼了。”俞锋开口。
“但是怎么在我前面?”雷温煦可以允许资产上少宣哲一半,但这件事情上不行!明明就是他先领的证!紧跟着,雷温煦品出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宣哲不是个小心眼的人,除了这方面,会不会跟俞锋定酒也是为了提醒他?
雷温煦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跟俞锋的婚礼也办在前面,宣哲应该能嫉恨一辈子……
“钱我全部打给俞锋了,就不走定金那一套,雷温煦若是还不识抬举……”宣哲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说到这里忽然轻哼一声,威胁意味恨不得通过空气传递到雷温煦的胸腔里,“我就不客气了。”
唐蔚生抬头看他一眼,继续扒米饭,他就是顺路过来正好接到他哥的电话,两人一起吃顿饭,唐蔚生早就饿了,加上烦心事一件比一件少,胃口也像那么回事,满桌子菜,几乎只有唐蔚生动筷,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哥人逢喜事精神爽,完全可以当饭吃。
“你跟谈黎定日子了吗?”宣哲问道。
唐蔚生胡诌:“明天。”
“扯淡。”宣哲一副好兄长模样:“抓紧时间,别让谈黎耽误了。”
“嗯嗯。”
“对了。”唐蔚生一顿,“我妈……生了。”
毕竟是宣家血脉,宣哲也得重视点儿,他微微正色:“孩子健康吗?”
唐蔚生笑了:“你怎么不问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意义不大。”宣哲回答。
“双胞胎,男女都有。”
宣哲惊讶:“真的?”
“嗯。”唐蔚生说着放下碗筷,略有踌躇,又轻声说:“我知道我妈从前做了诸多错事,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哥,这两个孩子不入宣家也可以,我……”
“谁同意了?”宣哲打断,“接回来,我养。”
唐蔚生嘴角上扬,又吃了一碗米饭。
唐蔚生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照顾孩子,好在谈母在,老人家对小婴儿总有种莫名的疼爱,谈母一接手就舍不得放开,白天唐蔚生跟谈黎上班她一个人在家本就无聊,现在好了,完全有事可忙。
谈黎担心母亲一个人不行,就找了两个做事勤快的月嫂来。
今天是唐蔚生第一次来见唐琬素,从前心里有疙瘩,迈不出那一步。
唐琬素似乎变了很多,她眉宇间的戾气淡去一些,人瘦了好大一圈,隔着玻璃静静跟唐蔚生对视,母子两人谁也没说话。
唐婉素之前雇人,差点儿撞上谈母酿成大祸,这件事谈黎绝不会善罢甘休,唐蔚生也不打算惯着她,让女人先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然后进去服刑。
终于,在会面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唐琬素低声:“孩子谁来照顾?”
“伯母,还有两个月嫂。”唐蔚生接道:“那是我亲弟妹,我不会亏待他们。”
唐琬素先是松了口气,紧跟着神色嘲讽,“你是我儿子,结果处处帮衬着外人。”
唐蔚生一顿,然后站起身,觉得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照顾好孩子。”唐琬素叮嘱,她张了张口,到底咽下了嘴边的那句话。
也照顾好你自己。
从唐蔚生进来到现在,唐琬素根本不敢看他的手腕,那上面抹不去的疤痕足以斩断她所有的自欺欺人,只是她习惯了,习惯跟唐蔚生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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