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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哪儿了?”郁泽沉着脸,嗓音发哑地问,然后狠狠一蹙眉:“你等我换个衣服,咱们去医院。”
周清却把郁泽拦住了,不严重,顶多青了两处。
他死死扣住郁泽的手,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虽然仰着头,但视线焦距却落不到郁泽脸上。
有哪里不对……郁泽直视着周清,忽然瞳孔缩成一个点,整个人都呆住了。
周清感觉到,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倏然松开,他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郁泽伸手在周清眼前晃了晃,跟之前在鬼屋时一样,青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可那时候是在漆黑环境中,周清说他夜盲,现在客厅灯火通明,为什么还是这样?!
郁泽不受控制地,缓缓蹲在周清面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一句:“眼睛怎么了?”
周清松开了郁泽的手,却被对方攥得紧紧的,他心想若是郁泽介意,也松开了,那就这样吧。
“看不见了。”周清解释,“郁泽,我有家族遗传病,眼睛偶尔会看不见,保不准某一天……还会彻底看不见。”
郁泽嗓子发干生疼,周清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但为何会觉得如此荒谬?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澄澈而认真,将周清脸上的碎发往后捋了捋,“看过医生了吗?”
“嗯,被闻霜发现,前几天看过专家了。”周清回答,“病例在我床头旁边的柜子里。”
郁泽闻言起身将周清抱起,一并回了卧房。
病例厚厚一沓,有些边角磨损严重的就是从前的,周清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神色淡淡的。
郁泽耐着性子研读病例,花费了整整半个小时,才一字不落全部阅完,他虽然不是专家,但好在上面写的详细,郁泽起身给周清盖好被子,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周清侧身躺在床上,眼前还是漆黑,他听到郁泽站在阳台不停地打电话,一个号接一个号,病例中所说的症状跟一些专业名词他竟然全部记住了,似乎是联系到了什么人,郁泽一顿,然后低声:“嗯,我知道了。”
周清的情况比较特殊,但并非就此一例,郁泽了解到有关这方面的手术还是国内最为先进,有个叫瞿天的医生,一共进行过五次这样的手术,全成功了。
瞿天不好约,郁泽一时间找不到渠道,但电话里的朋友却告诉他可以找一个人帮忙。
换做从前郁泽抵死不从,但这次拨号的手一点儿没犹豫。
“喂?”唐蔚生在那边懒洋洋的,“天还没亮呢,不然我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不成……”唐蔚生开玩笑:“有事求我啊?”心想不再提“面粉气球”的事是不可能的,唐蔚生后半辈子就指着这个笑话活呢。
谁知郁泽语气认真,“求你。”
唐蔚生倏然从床上坐起来,一直偷听的谈黎也跟着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满脸惊惧。
郁泽被什么玩意附体了?!
唐蔚生按了扩音:“我警告你,有什么招数明着来,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求你。”郁泽重复,然后说:“你能帮我联系到瞿天吗?那个眼科专家,多少钱什么条件都可以!”
唐蔚生蹙眉:“你眼睛出问题了?”
“不是我。”郁泽满心苦涩:“是周清。”
瞿天是唐蔚生的大学同学,一起进过校篮球队,虽然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但两人自毕业后一直都有联系,有种莫名的相合磁场,逢年过节偶尔一条信息,知道彼此好着就行,前段时间唐蔚生公开跟谈黎的关系,配图是两只十指紧扣的手,瞿天点了赞,配字“99”,凌晨四点半,一看就是才从手术室出来不久。
瞿天公开表示过跟唐蔚生是朋友,两人一年到头约不了一次,相处模式简单而清淡。
刚给郁泽通电话的人就是知道这点,才让他联系唐蔚生。
其实别说周清,就算是郁泽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唐蔚生也会全力相帮,他立刻给瞿天拨了电话,那边响了两声就接了,一道低沉寡淡的嗓音,却格外的好听,“怎么想到跟我打电话了?”
谈黎顿时警惕起来。
唐蔚生开门见山,“一个挺重要的朋友眼睛有问题,你那边有空吗?”
紧跟着响起瞿天翻阅纸张的声音,“周六下午,来我医院。”
瞿天很给唐蔚生面子,正如他当年被人嫉妒入职入编快,然后被所谓的“医疗事故”弄得差点儿吊销医生执照,是唐蔚生得知后出手相帮,雷霆手段抓住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唐蔚生:“多谢,有空请你吃饭。”
“嗯。”瞿天无意寒暄,说完正事就挂了电话。
唐蔚生回拨给郁泽,给了他一个定心丸,然后报了时间跟地点。
郁泽提到嗓子眼、一直来回蹦跶的心终于稍稍回归胸腔,他不习惯求人,更不习惯感激人,但此刻张嘴就来:“谢谢,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唐蔚生轻哼:“倒也不用,我是为了周清,但你知道以后怎么做吗?”
郁泽怔愣两秒,斩钉截铁:“海绵宝宝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猪油拌面并不好吃,面粉气球的事情你大可拿出来取笑我一辈子!”
谈黎:“……”好家伙。
唐蔚生:“……”索然无味。
我赶时间
郁泽从阳台回来的时候周清睁着眼睛,闻声动了动,视线仍是不聚焦。
郁泽俯身揉了揉青年的头发,嗓音温和,带着安抚力量:“别怕,周六我带你去看一个权威医生,肯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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