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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名为梦织的店铺。虽说店内的药材进购都是由程苍章亲自负责,但自从她开始出诊后,程苍章偶尔采购药材的时候偶尔也会带她一起,会告诉她一些经常合作的药材铺。
在程锦音的印象中,自家医馆从未和这家名为梦织的药铺合作过。
只怕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可这二字程锦音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她仔细在脑海中搜索这两个字在何处出现过。
她想起来,前几日进徐芳卧房拿的账本中夹着一张盖着印章的纸,她当时忙着誊抄账目,没有细看纸上的内容,只是那上面赫然印着绯红的织梦二字。
织梦与梦织二字不过是调换了位置,这样一看,徐芳挪款似乎和这个织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了这个线索,事情变得轻松很多。
既然账本的事和他们有关,那很可能之前徐芳带去店铺的那些风水师也是他们找人假扮的,既然是这样,那就说明对方也在京城内。
程锦音抓紧时间按照这条线索去查,发现这是一家开在东街的纺布批发店。
因为这边大多是批发商户,平日里百姓逛街很少来这边,因此东街比西街冷清很多。
程锦音找了个地方,观察着这家织梦。她发现其余的商户一个时辰内生意好的最多也就五六个顾客进店而这家织梦短短半个时辰内就陆陆续续地进了七八个人,出来的人和进去的却不是同一批。
时间有限,为了避免惹人怀疑,程锦音没待太久,路过织梦门口时,装作路过朝里望了一眼,院子里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像是在守着什么东西。程锦音决定晚上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再来探查一番。
程烨见程锦音出去这么久,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干嘛去了,花这么长时间?”
他正想跟着她一块出去,就立马被善行善水二人缠住了。
程锦音瞥他一眼,“自然是问诊了。”
程烨不依不饶:“你问个诊花这么长时间?技术也不怎么样啊。”说完还笑了几句。
程锦音没有与他争辩的意思,只是在想着晚上的事。院子里的几个壮汉需要花费点心思,还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程烨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开始恼火:“你讲句话会死是吗?”
程锦音的思绪被打断,冷眼看着对方。程烨从她的眼中感到了一瞬杀意。程烨下意识僵住,动了动喉结。
再看过去时,对方还是那副拒所有事物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程烨安慰自己应该是刚刚眼花看错了,她哪儿有那个胆,但他终究是安静了下去,没再主动招惹程锦音。
月色隐在云层下,晚风簌簌,伴随着夜间的虫鸣,为这幽暗的环境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氛围。
程锦音穿着夜行服潜上房顶,院内大门敞开,门口点上了灯笼。
整个院子呈四边形,左右都是高墙,整个院子只有门口对应的那一个房间。院子里依旧还有几个壮汉在轮守,和她下午看见的不是同一批,应该是换了一批人。
只是那房内并未亮灯,也未有人影走动,这样派人驻守未免太过惹人怀疑。没一会儿,院子里开始有人进来。
等人入院后,壮汉将人拦住,男人先是亮了腰间的牌子,随后开口:“月抚清心照明月,独酌对饮举空杯。”
壮汉看完对方手中的牌子后,像是确认了某种东西,听完对方吟的两句诗后直接将人放了进去,那人进房后并未点灯,月色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程锦音又观察了几个人后,发现每个人都会先亮牌,然后再吟出那句诗。
她回想起今日下午进去的那些人腰间也都挂着一块牌子,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这种地方她并不清楚构造,不能硬闯。这期间有一个人葱那房内出来,程锦音跟着那人悄悄离开。夜里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男人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一样,走路已经开始歪歪倒倒。
路过一条暗巷时,程锦音快步走到男人身后,一掌将对方击晕,动作利索地从对方腰间摘下那块令牌。
男人身材瘦弱面颊内凹,眼睑下方有着因为长期未休息而明显的乌青,程锦音抬起拇指拨开男人的眼皮,眼球布满了红血丝。
又从男人身上搜出一张纸条,揣入怀中后悄声离开回到医馆。
那张纸是一张欠条,上面有男人按的手印,落款是今晚,上面写着欠织梦一百两纹银。右下角硕大的织梦二字,和她在徐芳的账簿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她继续查看其余几处可疑的账簿,上面的供货商均是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假名,平白无故多花出去这么多银两,进购的药材都未做详细说明,这账本若是程苍章看见肯定会追责。
医馆里的人都说近几个月未看见有大批药材入库,但这花出去的银两不可能不做账目填充,自己从南郊回来后一直睡在医馆,期间的确未见什么可疑的人员进出过医馆。
徐芳既然敢这样做,说明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程苍章的方法,最容易的就是药材本身。程锦音想到这儿起身去了存放药材的库房。
库房内充斥着混杂的草药味,为了便于保存药材这里环境比别几处房间要干燥许多。程锦音就着蜡烛的微火仔细查看库房内的药材。
她看着好坏参半的药材心下了然,这些药材她刚开始也看不出任何异样,抓了一把在手中细看时闻见了两种交织的味道,烛火凑近后将两种不同味道的相同药材放在烛火下,其中一味药材透光,这是正常现象。
另外一味药材却依旧是原样,这是因为被水长期浸泡后,水已经浸入药材本身,因此光线下不会产生透光现象,这样的药材已经没有了使用价值,是不会用来入药的。
这些人做的很隐蔽,将这些坏掉的药材重新晒干后再偷偷混入好的药材中,等堆积到一定数量后,才开始做账单,这样就算查起来,数目上也不会有任何差错。
程锦音回到房内,她将那句诗誊抄了下来,和令牌放在一块。她开始仔细端详起这两样物品的特别之处。
令牌整体是由木头雕刻而成,顶部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欲要吃人,下半部分雕刻着一朵荷花。
“月抚清心照明月,独酌对饮举空杯。”
程烨回到程府徐芳就和他说了今日派人跟踪徐知然的事,“你说我们会不会弄错方向了?”
程烨听完后也不大确定道:“可那日是我亲眼所见啊。”
“会不会是看错了啊,毕竟是隔着些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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