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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晓坐在凳子上,穿着厚重的棉裤,连二郎腿都翘不起来。
更可恶的是,她穿得这么厚重,还是觉得很冷。
王行握着杯热茶,试图靠热茶解寒。
“不像。”
萧韫珩抿了口热茶,他打有记忆起便居住东宫,东宫很大,院子外面还是院子,垒着高墙,承乾殿外三层里三层,寒风根本灌不进来。
“屋内会燃着炭,衣服没有那么厚重,出去时会披件大氅,大氅里有绒毛御寒,至于是什么毛,我没注意过,进了马车大氅就可以脱掉。”
况且上京的冬日,没有岭州这般寒冷,他也从未为寒冬发愁过。
阿晓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下次可以买些炭。”
王行点头,“等雪停了我去集市看看。”
雪到夜里都没停,起了劲似的越下越大,窗外寒风呼啸,雪粒子沙沙响。
阿晓冻得不行,直打颤儿,宰肉买的三层被褥都无济于事。
她贴着篱笆像蛆一样蠕动,抖着牙齿求一旁的少年,“哎呀王行……我们一起睡吧……抱着互相取暖总比一个人冻死好……好不好嘛求你了……”
“不要。”他闭着眼,毫不犹豫拒绝。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我都快冻死了。”
她觉得自己下一刻魂就要飘走了。
他睁开眼,“我分你一床被褥。”
阿晓眼睛一亮,“王行你人真是重情重义!”
萧韫珩转头,透过篱笆缝隙,看见她弯起的眉眼,脸简直比翻书还要快。
阿晓盖上第四层被褥,再穿上“大鹅”袄子,勉强睡过去熬过寒夜。
王行没有那么幸运,一夜只盖了两层被褥,早上起来咳嗽不止,额头发烫,他患上了风寒。
也不能怪她,谁叫他死心眼,不肯抱着一起取暖,明明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多好啊。
但毕竟是他昨夜分了她一床被褥,才冻病了,还是过意不去,于是阿晓叫他好好歇息,她出门买炭。
萧韫珩半躺在榻,面容消瘦苍白,窗外风雪皆停,白雪折着耀眼的金光,他望着窗口,“大鹅”一摇一摆远去的背影。
她难得贴心,他也由着她去了。
傍晚,雪映着火红的晚霞,天却不似火那般热,入夜转冷,萧韫珩关上窗。
阿晓刚好买了一筐炭回家,萧韫珩接过炭,准备点燃。
“等一下。”她忽然道。
萧韫珩疑惑,“怎么?”
她又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拿出一篮子炭,“先弄这个。”
他咳了一声,“为什么?”
阿晓笑着道:“我今真是走大运了,我刚路过一大户人家后门,就瞧见那家丫鬟把炭扔路边,我跟你讲,这可是白炭,跟我们买的黑炭不一样,果然是大户人家,白炭多得随便扔。”
萧韫珩点了点头,烧起白炭,只见炭里飘起一缕烟,萧韫珩双眸眯起。
那缕烟滚滚越来越大,霎时整个屋子充满烟,呛得厉害。
他嗓子本就难受,现下熏得辣疼。
阿晓傻了眼吐槽,“有钱人家都熏这种炭?还不如黑炭呢!”
萧韫珩肺也跟着疼,他早该想到人为什么扔了炭,他早该留个心眼制止她的。
无奈道:“这是人家潮了的炭,被你捡了回来。”
“我说呢,钱多得没地花,这么浪费炭呢。”阿晓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把窗打开就好。”
她打开才关上的窗子通风,于是整个屋子又冷又呛。
阿晓看向黑沉着脸,咳个不停的王行,自知做错了事,扯了扯他的衣裳。
讪讪一笑:“王行,要不,我们先抱着互相取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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