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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保义想着县主带他去书院查案时的模样,踌躇叹气:“唉,县主固然聪慧无匹,可神神鬼鬼的谁说得清?再者说……”
望着执迷固执的儿子,他心想,再者说,县主后院形形色色的男人应有尽有,谁知道她会不会首先关照你啊?
虽然作为父亲,私心不愿承认,但儿子在王府中确实不算出挑。要得到县主的垂青,委实得在王府中好好干,极力表现才有希望了……
而金堂终究还是在拐角处停下了,想着那古怪的血手印和莫名死在火中的时景宁,回头说:“爹,让娘和阿翁阿婆别担心,我……我晚上去和工人们一起睡,不管是凶手还是鬼魂,你说谁敢钻到一群大老爷们当中来害我?”
看着儿子大步离去的背影,金保义无奈摇头,心事重重地跨上马车回家。
路过盛发赌坊时,又是喧闹堵塞,金保义掀起车帘子一看,时景宁的牌子被取下,杨槐江的牌子高升,俨然排到了第三。
至于高居第二名那人……
“什么?市井中人居然如此看好我儿?”金保义扒着窗伸长脖子,又惊又喜,仿佛忘了自己刚被逆子气得不轻,“押注他的人,居然仅次于那位举世惊羡的崔少卿?!”
之前跟着金堂的僮仆瞧了瞧,苦笑说:“其实吧……里面有一大半是公子他自己押的。”
知道儿子砸钱捧的他自己,金保义悻悻地摔下车帘。
车子困在街上这一锅粥里,半晌走不动,他吹胡子瞪眼,焦躁许久终于一捶车窗:“这破赌坊,老子明天就收了它,非把我儿子挂第一个不可!”
伤痕
老爹奋发图强,儿子自然也在努力。
知道县主情绪低落,金堂提着他的鹦鹉金团团,跑去找她了。
“县主,我听说后院的假山上出现了血手印,刚刚大理寺的衙役过来,将我们所有人的掌印都印了一个过去,正在查是何人所为。”
千灯正在纸上分析描绘案情,见他过来,便合上纸卷抬起头,问:“难道,关于此事你有头绪?”
“没有,只是时景宁刚出事,竟然又有人在大白天装神弄鬼,这也太藐视王府、藐视县主了!”金堂气呼呼道,“所以我想,等库房和厨房修整好后,我再带着工人将府中的院墙都加高三尺,保准让那些宵小之辈不敢潜入,装神弄鬼!”
千灯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揽活的,便道:“金郎君为王府忙前忙后,这般劳累,再若多麻烦你,怕是说不过去……”
“哎,我这条命都是县主救的,这点小事是我本分!我保准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尽量为县主分忧!”金堂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见千灯神情稍霁,便又鼓起勇气,凑近了她一点,说,“早间在厨房废墟,我和商洛随口乱扯,一时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还望县主能原谅我……”
千灯收好卷宗,道:“那都是你们私底下的事,我不会过问。”
“其实时景宁死了,我心里也很难受,尤其他的弟妹,小小年纪孤苦无依的太可怜了。”金堂又凑近了她一点,诚恳道,“我听说他有个舅舅,一贯很照顾他们的,只是如今舅舅家也遭了灾,自顾不暇,因此我也让人送了砖木过去,帮助他舅舅家修葺一下。然后呢,再帮他在光禄寺疏通疏通,最好舅舅能在光禄寺升个阶,过两年时景宁弟弟能补上哥哥的缺,舅家也能好好帮他妹妹们找个好人家……”
千灯没想到这个一贯骄纵不知世事的首富家儿子,能为时景宁考虑这么多,一时心下也有些感动:“若真能如此,我替泉下的时景宁多谢你的恩情了。”
“都是我该做的,我知道县主心善,不忍心看孩子们受苦,所以也想帮县主分担一点。”他见千灯眉心还是笼着愁云,便小小声道,“我只希望,县主能无忧无虑,开心快乐,若能日日展眉开颜,就是我……我们的无上欢喜。”
千灯垂眼点了点头,勉强扯了扯嘴角:“好。”
见她神情松动,金堂又拎起身旁的鹦鹉架,说道:“县主您知道吗?金团团最近学会唱曲儿了,我让它背给县主听听?”
没等千灯回答,他已径自去调弄金团团:“来,唱曲儿给县主听听。”
金团团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口便道:“县主好,县主妙,县主待我呱呱叫!”
那怪腔怪调的,让千灯些微展颜:“这也不像曲儿啊?”
“哎呀,这个笨蛋。”金堂抓过两个核桃,在它面前逗弄着,“曲儿啊,你之前不是学会了吗?你倒是唱啊……”
金团团盯着核桃,拍了两下翅膀,伸长脖子来抢核桃,哪还记得唱曲的事情。
金堂气得去拍它的翅膀:“小吃货,先把正事想起来!唱呀!”
鹦鹉见他的手拍来,展翅乱窜,突飞时爪子堪堪划过千灯的手指,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金堂大惊失色,赶紧抓住鹦鹉的足链将它扯回来,连声问:“县主,手没受伤吧?”
“哎呀金堂哥,你的鸟好凶啊!”花厅外传来商洛的声音。
金堂又气又急,转头一看,商洛正从院子外跑进来,身后跟着怀抱白兔的孟兰溪。
见千灯手指受伤,孟兰溪忙上前查看,发现只是刮出一条细细伤痕,才松了一口气,将兔子递到千灯怀中,取出药瓶让她擦了点药。
见县主抱着孟兰溪的兔子,他又握着她的手抹着药,金堂嫉恨交加,攥着自己的鹦鹉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偏偏商洛还在旁边嚷嚷:“金堂哥,你看兰溪哥的兔子多乖啊,你也好好教教金团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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