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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此时皇后那边也在乱着,倒还可以借着她掩护掩护。
宫中没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连几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
甄太妃终是在第二天傍晚见到了太上皇,彼时太上皇已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见到甄氏后,先不等她说话,只问了一句,她是如何看护皇胎的,就让甄氏哑口无言。
甄氏本就不得太上皇喜欢,如今上皇给她面子,全是看着她背后的甄家。因甄家得用,甄氏才有脸。
可甄氏却借着这脸面搞砸了事,康泰帝心中十分不快。
无论对于皇家还是寻常百姓来说,后嗣都是至关重要的。十个甄氏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皇孙的分量,甄氏保不住皇子,就是她无能!
李太嫔李贞贞在一旁温言细语地劝慰着康泰帝,说甄氏也不容易,毕竟是从未生养过的人,难免有所疏忽等语言。
乍一听句句是好话,其实话里话外都在讥讽甄氏不自量力,耽误了皇嗣。如今又大张旗鼓地闹着要查,便是查出什么来,对于皇嗣来说终究于事无补。
反是她插在父子两人后宫的行为实在不合时宜,弄不好言官还要有话说。
这句话唤醒了康泰帝昔日被言官指摘的不堪记忆,他这一生最是好名,如何能容许甄氏给她抹黑?于是甄氏非但没有得到康泰帝的支持,反而被好一番训斥。
甄氏跪在地下,又呐呐地将缮国公石家的功劳说了一遍,才唤回了康泰帝些微的怜惜。
李贞贞冷笑着看甄氏老调重弹,连自己都听腻味了的故事,就不知新帝能忍到哪一刻?
甄氏居然当真认为康泰帝优容老臣,天真的想要和皇帝谈感情,多么可笑!
等到人家父子玩腻了这你来我往的游戏时,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就该祭天了。
上皇的确是好大喜功,不肯放权,可他年轻时也曾做过明君,也曾心系百姓。
如今这么大年纪了,他提拔世家与新帝对立,到底是想争权呢,还是想为儿子磨刀?
李贞贞冷笑地看着甄氏,她对那一天,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对于褚香薇落胎一事,太上皇那边的反应,就是将缮国公家的人叫进来好生安抚,又特许石家女眷进宫探望,频频恩赏,似乎全然忘了褚香薇姓褚一般。
甄氏哭的太过痛心,太上皇那边最终还是允许她继续掺和到调查中去了,只不许她越俎代庖,落人褒贬。
甄氏得了那一句,就仿佛得了尚方宝剑一般,立刻就在宫里大张旗鼓地展开了调查,那声势可比皇后大多了。太上皇的后半句警告,全然没放在心上。
皇帝看甄氏在前边闹得轰轰烈烈,虽惹人心烦,但也算是变相给备用处打了掩护,所以也就默许了她的张扬。
甄氏逞了两天威风之后
,发现无人阻拦,越发横行无忌,以至于慎刑司哭求哀嚎的声音日夜不绝。
皇后回到交泰殿之后,有气无力地挥退了众人。
众人见她手扶额头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只当她是连日操劳过甚,想清静清静恢复元气,于是纷纷安静而快速地退下了。
外间,多禄公公和往常一样,打着瞌睡守着门,似乎是极平常的一天。
里面,素来温婉亲和的皇后寒着脸,冷漠地看着平时极为亲近的晏惜跪在地上,充满讥诮的声音响起:
“你就这般害怕吗?”
晏惜闻言,身子俯得更低了:“娘娘,奴婢不顶用,险些坏了娘娘的大事,求娘娘处罚!”
“那不过是一团死肉,木胎泥塑一般,有什么可怕的?值得你这般战战兢兢,险些在众人面前露了行迹!
我可提醒你,皇上那边生了疑惑,必定会让备用处介入调查,这次能敷衍过去全因众人的心思不在这上头。
可备用处不是吃素的,你要是还如今日这般自乱阵脚,不如趁早禀明了本宫,本宫打发你出去嫁人,全了这一番主仆情意。免得之后让人抓住把柄,害人害己!”皇后盯着晏惜的头顶,缓缓说道。
晏惜闻言更加害怕了!什么出去嫁人,她陪了皇后那么多年,揣了一肚子的秘密,皇后怎么可能放她出去!要出去,也只有变成尸体抬出去,那样才能保证永远闭嘴!
想到尸体,晏惜眼前再次闪现出早上那个幼小的身躯,身体禁不住又要颤抖,只好死死捏着双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忍住了。
那毕竟是她第一次动手,实在做不到淡然处之。
皇后曾经亲手送走自己两个夭亡的孩子,积年累月的痛苦、自责、愤恨、幽怨没有出口,心思早和当年那个许家姑娘不一样了。
晏惜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险些引起别人的怀疑。她不该有这样的反应的,因为皇后之前的两个孩子都是她亲手送走的,不该这般惊慌恐惧,可她忍不住。
“奴婢不敢,今日事发突然,实在没想到陛下会起意要看那……那胎儿,一时乱了分寸,以后必定不会了。
奴婢从小就陪着娘娘,离了娘娘不知要怎样活下去,求娘娘别嫌弃奴婢!”
皇后看晏惜说得情真意切,缓了缓脸色,叫她起来:“擦干眼泪,别让人看出破绽……”
听到这一句,晏惜就知道这一劫暂且过去了,她用手帕子随意擦了擦脸说:“多谢娘娘……”
许诗筠按了按额头,漫不经心地问:“那些事处理好了没有?”
晏惜顿了一下,轻声说“娘娘放心,咱们的法子不起眼。
那泡花盆的药只是寻常防虫的药水,东西都是在褚氏有孕以前就准备好的,连经手的人都不知道其中底细,只以为是自己没把花草伺候好才蔫了的,悄没声儿地自己就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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