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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宿凤拿起桌面的糕点袋递给他:“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人来你公司打听,他们说前段时间经常有人给你送点心吃食,我、我不太清楚你的口味,就估摸着随便做了一些……啊如果你不喜欢,妈妈下次可以做别的。”
何金玉没接,她便伸手塞过去,“不过哪里不好吃你一定要说!一定……要亲自告诉我好吗?”
何金玉视线触及她小心的目光,掂了掂袋子,佯装轻松道:“我这都有厨师,您浪费那个时间弄它干嘛呀。”
“只要你喜欢就行。”宿凤跟着松了口气,呢喃。
何金玉没再多说,拎着东西回了办公室。
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是何奕问他最近有没有空,让他回家吃顿饭顺便住两天。
上一世他也经常收到类似催他回家的信息,不过大多都是为了让他接纳何不凡,硬凑到一起演场父慈子孝的戏码。这一回,就只是让他回家吃顿饭而已。
他随手把手机和袋子一块扔茶几上,走到落地窗前斜靠着,低头点了根烟。
他很喜欢这处选址的愿意就是这间办公室,宏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首都的繁华一览无余。
——也是他拼搏过的路。
他从不觉得这段路辛苦,因为创业本身就是一件辛苦事,不会有人上来就能拥有一切。
他也是一个不喜欢把抱怨和难过挂在嘴边的人。
对他们的好他从不觉得羞耻与后悔,那些来自他们的伤害他也都认了,算他识人不清,掏心掏肺换来一地狼藉也是活该。
想来唯一要抱怨的,就是他都妥协到这种地步了,命运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真是奇怪,不满变成难舍,就连过错也能弥补,一切总在不该来的时候悄然而至。
灰烬扑簌簌掉落,何金玉眼底酸红未褪,回头瞥向茶几的甜点。
“这也是补偿吗?”何金玉笑了笑,苦涩地回过头继续独自抽烟。
树影曳动,风,刮过参差的高楼,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贴着地皮再次掠过斑驳的庭院,他又听到了穿过岁月的荒凉的、悲伤的乐曲。
还听到了医院里痛苦的悲泣;宿凤在半路回头那一眼的失落;何奕看向餐桌缺失一角的叹息;郎庄撑着窗棂弹奏儿时的回忆曲。
通通被风裹挟着挡在玻璃外面,天地间只剩下无边无际、寡淡灰败的苍凉。
何金玉扔了烟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有人爱而求不得;就有人弃之如敝履,其实老天爷折磨人的手段都一个样。
从医院离开之后,何金玉果然没再收到过周霆琛的任何消息,宿凤和何奕倒是来过几次,双方也都以尴尬离开收场。
他的世界倏地安静下来。
何光上季度效益不错,何金玉给全体员工放了一天的假,他也难得的跟着休息了一天。
遵循医嘱,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戒了酒,正好借这天假期去医院又检查了一趟,结果显示各项指标都挺健康。
何金玉心情不错,嘴里哼着小调进电梯。
他对着电梯门的反光撸两把头发,新做的扎染有点淡了,等周末再让造型师给他固色一下。
门开了,他跟何不凡来了个四目相对。
“诶?刚好你也在诶。”何不凡侧身让路,看了眼他手里的单子,“来做检查吗,怎么样?”
“嗯,说我能再多活几年。”他停下来,闲聊了几句,“你也来给你妹妹复查啊?”
何不凡:“不是,最近天热有点中暑,来看看要不要紧,实在不行就法院不去了先把盐水挂了。你的检查做完了吗,医院的流程你不太熟悉,我们一起吧!”
“这就回去了。你注意身体。”
何金玉关心了一句,何不凡立马挺着身体,郑重地点头。
他一脸傻样,跟接到什么军方命令的新兵蛋子似的,何金玉被他逗乐了,心情不错就多问了两句:“去法院干什么,你又惹什么事了?”
“不是……”何不凡有点尴尬地挠挠脸,“是李明霄和郎庄的事,今天一审开庭,爸爸说这件事还是不告诉你为好,所以让我代替何家出庭旁听。”
“他俩?”何金玉没急着问,左右观察一圈,带着人进了电梯。
何不凡摁楼层,站在了一边,“李明霄把郎庄告了,我刚听到也挺震惊,没想到他俩还挺有渊源,是……很多年前的一件事了,李明霄18岁那年风头正盛,以低于省状元三分的成绩考入高校,恰巧服役的车队马上总决赛争夺世界冠亚军,这事在国内关注度非常高涨,当时李家董事会有近一半都举荐他这个长子继位,那会李家还没有走下坡路,在圈内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当李明霄的名气非常响亮。”
“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总决赛的前一夜。”何不凡有些记不太清了,“具体发生了什么被人压下来了,只知道李明霄突然无故缺席比赛,在开赛前也联系不上,顶替他的替补心态不稳输给了国外,俱乐部一气之下将他解雇,国内骂声一片,学校也顶不住舆论压力跟着劝退了他,之后他去了国外读书,就此消失在大众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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