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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么日子,竟引得白席大驾光临,”泉婆抬头看向来人,轻笑几声,“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前辈此言真是折煞在下了,”白谪自谦一笑,挡在卫钊身前,抬手在后者肩头轻轻一拍,那股蚀骨入髓的阴森寒气霎时消散。
在卫钊略微愕然的注视下,只见白谪背身,面向泉婆含笑道:“先前经人举报赌市窝藏逃犯,在下自是信得过前辈信义,断做不出此事。但事关重大,晚辈还是派人过来询问一番,没想到下属会错了意,竟闹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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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某人御下不严,在此特向前辈告罪,还望前辈海涵。”说完,她躬身拱手,朝泉婆行了一礼。
这么一套下来,若是泉婆再揪着不放,倒像是给脸不要脸了。
“仙盟镇守各地安全,劳苦功高,赌市本该配合。”泉婆抬手蹭了蹭半截身子悬在空中的翠蛇,将那不安分的蛇头推回斗篷下。
“今日之事,老朽自不会放在心上。若席仍要进入赌市查验,自行带人进去便是。”
“前辈说笑了,只是一场误会。”白谪笑笑,“如今事已查明,晚辈也不多叨扰了。待日后有空了再找您来喝茶,望您不要嫌弃才是。”
“白席过谦了。”泉婆扯扯嘴角,没甚兴趣地应付着白谪的场面话。
话已至此,事情似乎已经圆满解决。正如先前所料,仙盟到底还是没有撕破脸的勇气,拖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队伍之中,塔乌尔却注意到了白谪身后多出来的一个人影。
不知是白谪自身所带光环太重,还是那人影当真是突然出现的缘故,自白谪现身自停至众人面前,几乎没人注意到她身后是否还跟着一个人。
等塔乌尔现时,那人似乎已经在那站定多时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看着二十上下的年纪,长相清秀,偏长的碎散额挡在眼前,显得有些阴沉,丝间隙露出一对暗色瞳孔。
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甚至连一双眼睛都是死气沉沉的,没什么灵气,活像个提线木偶。
奇怪的是,塔乌尔自信自己在仙盟从未见到过对方的那张脸,而那青年却能站在白谪身后侧的位置,俨然如同心腹一般。
着实古怪。
心中想着,塔乌尔不禁多打量了那青年几眼,但碍于白谪与卫钊都在场,最后只能移开视线,老实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待前方交涉完毕,白谪命卫钊带一众卒鹰原路返回,卫钊的表情虽有些微妙,但还是听从号令,转身率领众人回程。
青年也跟在白谪身后,脚步刚一踏上飞行法器,却听背后忽地响起一道喊声。
“——阿旻!!”
青年身形猛地一顿,身体僵硬片刻,强撑着没有回头,跨步登上飞舟。
“薛旻!”
赌市入口处,柳思远呼吸不稳,整个人身形都没来得及稳住。
他刚染上风寒,又一路狂奔,此时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半撑着膝盖才勉强站立。尽管如此,他的视线却始终死死盯着空中的薛旻,一错也不敢错。
他手中紧握着薛旻的弟子符,用力到掌骨被硌得生疼,却半点都不敢松开。
见此场景,白谪回眸看向身后的薛旻,眼神似笑非笑:“没有和你的小朋友说清楚吗?不去去解决一下?”
“不必了。”薛旻低眸回绝,“我跟他们没什么可说的。”
“是吗?”白谪笑笑,不置可否,目光却看向不远处的柳思远,“但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呢。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
虽是温和的语气,话里话外却根本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薛旻的神色挣扎一瞬,眼神闪烁,最后还是依言回身,扭头对上柳思远的目光。
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夜,柳思远居然看着憔悴了许多,脸色难看得吓人。
明明是平常最注重礼节仪表的人,如今却连外袍都没穿,头也整个披散着,整个人狼狈的不像话。
“师兄。”他移开视线,不敢继续看他,语气平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会回去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
柳思远怀疑自己病疯了,或者是烧出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听到薛旻说出要跟白谪走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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