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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满是魔气的通讯符。
白谪盯着手中不断冒黑烟的符箓,语气听不出喜怒:“非明子,你不该留下这东西。”
非明子却像没听见这句话,自顾自地说道:“但他活着可以再明面上给我们带来更多便利。算了,事已至此,看来你已经做好权衡了。”
白谪不置可否地笑笑,起身走至殿后。
不知拨动了什么机关,墙壁上浮现出一道暗门,白谪进入后,那道暗门又缓缓合上,看不出分毫痕迹。
暗门后是很大的一片空间,黑暗中,一尊高大的神像静静伫立,垂眸凝视着缓步走来的女人。
“还没有找到陈泫的行踪吗?”非明子问。
“没有,”白谪将通讯符丢到空中,任其自行漂浮,“他这次很谨慎。”
“这人会是个大麻烦,你最好尽早解决。”非明子若有所指道。
“我知道。”白谪在供桌前停下,“我不是他,不会优柔寡断。”
她低头注视着桌上摆放的蜡烛,火烛摇曳,暖黄的火光映入眼底,却只照出一片冰寒,
“过家家的游戏,是时候结束了。”
非明子哼笑一声:“最好如此。祝我们合作愉快。”
话罢,通讯符忽地燃起紫红色的火焰,不过须臾便化为飞灰。
白谪抬头仰望神像藏匿于黑暗中的面孔,闭上眼睛,不知在祷告什么。几息过后,她的表情一变,呼吸紊乱,下意识扶住身前的供桌,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头疼伴随着剧烈的眩晕,天地颠倒,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阻碍。
——果然是压抑太久了,竟然能冲破她设下的禁制。
白谪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摁着额角,忍着头部传来的剧痛,强支起身子。
“姐姐……”一道声音兀地在暗室响起。
听声音,像是个二十余岁,嗓音偏柔的男人。
白谪脸上再没了一贯的从容温和,她咬着牙,低声警告道:“我不是说过……不许在这里出来吗。”
对方没有回应她这句话,而是道:“我再不出来,姐姐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若此时有另一人在场,便会现,暗室内除了白谪之外再无旁人,就是说,那道男声也是从白谪口中出的。
她的一问一答、一应一和,皆如自言自语一般,场面极其古怪。
“我若真能关你一辈子,倒也省事了。”白谪道,“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嗯。”男声应了一下,片刻后,他劝道,“姐姐,回头吧,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回头?”白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头笑了一下。
再抬眼时,她脸上已重新挂上似有似无的笑意,语气舒缓:“白桦,你又在说傻话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大同。人世间没有战乱,没有痛苦,百姓各司其职、安居乐业——这不是原先我们共同期望的吗?”
“你如今所为与这有什么关系?!”听到她说起这个,沈白桦的声音陡然拔高起来。
“变革的推动避免不了流血和牺牲。”白谪的语气有些无奈,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只是将这个过程集中起来,清理掉无用的垃圾,日后才好进行管理。”
“清理垃圾?你口中的清理垃圾,就是除掉所有阻拦你的人吗?”沈白桦愤怒道,“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白谪,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
听到这话,白谪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随后,她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昏暗的烛光下,使这个笑容显得越诡谲阴森。
“白桦,我亲爱的弟弟,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或者说……更了解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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