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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也有说法,讲究一刀毙命,必须快狠准,不可犹犹豫豫一刀不成又来回捅,猪死得不痛快,怨气会影响家宅子女福气。凡是杀生,多少沾点鬼神说法,谁也说不准,大家都不敢犯忌讳。
听到屋外的猪吭哧吭哧叫的时候,周舟没忍住,好奇地从厨房窗口看去,只见四人分别站在猪周围,郑则握着一把长长的尖刀皱眉不语,看起来有些凶。
或许是感应到视线,郑则抬眼看去,见到是哥儿,眉头马上松开,对他无声做口型:“不要看。”
周舟想看,心里也有点打鼓,郑大娘走过
;来把窗户关上,“杀猪有什么好看了,来帮大娘搬咸菜罐。今天得把罐子都清理出来。”拉着哥儿离开了窗边,去了后院。
前两天和哥儿聊天,听他说起家乡的酸菜肉丝,想着家里酸菜冬日里吃完了,打算重新腌上。
见厨房窗户关上,郑则才回过头。
几个人动了动,郑则拿着尖刀站在猪头前面,林磊林淼在一旁按住猪身,郑老爹则是站在猪屁股位置抓住猪脚,这头倒霉大肥猪可能是知道自己死期到了,不停地挣扎哼叫,郑则等大家都抓稳了,拿起尖刀,狠力往喉咙一刺,尖刀旋转,猪四肢抽搐长声尖叫,猪血喷涌而出,四人见状更加用力按住猪身,让猪血全流到大盆里了,直到猪完全没动静之后几人放松手劲。
猪叫声果然很大,周舟在后院听得心里发紧,身体都紧绷起来,郑大娘抚了抚他的后背,猪叫了一阵才消声,空气里也逐渐传来血腥味。
郑家杀了这么多年的猪,郑大娘还是对猪临死时的尖叫声感到心惊,哥儿没见过,怕他被吓了去。
这会儿还不能到前院去,今日是要杀两头猪的,清明节猪肉好销。
等第二头猪的叫声停了,周舟才松一口气。
娘俩把咸菜罐都搬到前院,饶是有心理准备,周舟还是被这血腥的杀猪场面惊到了。
院子里的大白猪断了气,喉间有血迹,躺板下的木盆装满了猪血,郑则的衣服有晕成深色的点点,地上也有撒出来的猪血。
林磊熟门熟路,自个儿进了厨房把烧好的热水提出来,准备烫猪脱毛了。
周舟白生生一张小脸,站在这污糟糟的地上,要不是一身农家打扮,还以为是哪家公子走错了家门。
兄弟俩谨听小爹叮嘱,埋头干活。
猪脱毛冲洗后,还要开膛破肚清理内脏,猪肠子的臭味难闻,郑大娘又忍不住提出在旁边重新划开一块地用来杀猪,郑大爹怕她生气,连连应道:“记着了记着了,忙过这阵我就去找村长。”
郑大娘骂他,“你上次也这么说!”
大家站在院里都笑了。
真的臭,血腥气还很浓,周舟见到整头猪被清洗干净后分成两半,两只肥硕的猪后腿各摆一边,猪肉看起来很可观,周舟新奇劲过了后就进厨房找郑大娘说话了。
俩人聊着,院里郑老爹的说话声传来:“不吃早饭哪里成?家里有什么急事了非得这会儿回去。”
往常兄弟俩过来帮忙杀猪都会吃过早饭再回去,都是惯例了。
郑老爹一个汉子,心眼实却心思粗。
林磊林淼执意不肯吃早饭,收下郑老爹的杀猪钱和两块猪肉就要离开。
其实这也是林秋交代的,林磊虽然知道哥儿汉子有别,但他纳闷,周舟不是已经定给郑则做夫郎了吗?
虽然想不通,林秋的话两兄弟都是听的,不仅听还严格执行,说走就要走。
郑大娘知道这可能是秋哥儿的意思,心下感激,她走到厨房窗口喊道:“石头阿水你俩等等。”接着快速捡了烫手的热食,拿过干净的蒸笼布满满当当兜好。
“拿回家和秋哥儿成贵一起吃。”
林磊没有推拒,道谢接过就赶紧走了。
猪收拾好了天刚亮堂,看人也清楚多了。郑家父子去搬了案板在门口架好,杀完猪是先要在村里卖的。
杀猪动静大,加上昨天郑则提过,村民们陆续来到摊子前挑选,粥粥听到屋外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多,都是一大早来买肉的村民,郑大娘没打算让粥粥露面,俩人去了后院忙。
祭拜祖宗总得有荤腥,不过响水村村民就这么多,卖得再好也销不完整头猪,剩下的还是要去镇上卖。
看卖的差不多了郑老爹就收东西准备去镇上。
“爹,再等等。”郑则说。
“啊?咋了。”
“三婆婆还没来。”
郑老爹这才想起来,往年清明节,三婆都是要来买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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