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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也不是个多省事儿的。
出了淑妃这一档子事儿,元邕帝更不愿意宫里再留诸多闲杂人等。
省得整日里心累!
她现在走,所有种种他既往不咎,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保她往后富贵一生。
然而这话对于杜青栀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皇上!为、为何”
“不为何,不合适。杜太妃早已不在,你留在宫里终究不太象样。朕念你自幼长在宫中,心念旧地,故而留宿几日,这也罢了,然如此到底非长久之道,你说是不是?”
换句话说,你迟早是要走的。
杜青栀简直想抓狂,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挑选什么时机不时机了。她有种直觉,倘若错过这次机会、离开宫里之后,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无论是已经疏远了她的皇后,还是向来便看不起她对她充满敌意的宸贵妃,都不会允许她再有机会。
“皇上!可是臣妾、臣妾不想走臣妾想留在皇上身边、留在宫里啊!”
元邕帝俊脸上温和的神色渐渐凝固,黑眸深不见底,毫无波动的看向杜青栀。
杜青栀飞快的瞟了他一眼,并没有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心下有些惴惴,但话已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只能继续往前。
杜青栀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元邕帝,眼眸中是毫不遮掩的脉脉情意,“皇上,臣妾这些年无时无刻不想着过去、想着臣妾昔年住在宫里时与皇上之间的点点滴滴,皇上,难道您都忘了吗!若是您忘了,您为何要接臣妾回来?您可知道臣妾知道您要接臣妾回京的那一刻,臣妾心里有多欢喜!臣妾只想和您在一起啊!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分开咱们了!皇上,难道、难道您变心了!难道只有臣妾一个人这么想了吗”
元邕帝梗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杜青栀有几分那样的心思,可他没想到她会当着他的面这般说来。
他以为,他让她出宫,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现得十分清晰明白了。她既然明白了,自当克制,给彼此留下颜面和余地。
她竟如此不留余地
元邕帝心中顿觉一阵厌恶反感。
他极其的讨厌不知分寸感、丝毫不知进退之人。
他没少被这样的人纠缠,因此极其讨厌。
杜青栀本就已经令他失望了一回,加上这一回,元邕帝心底那一点愧疚也消失了。
摊牌
他给的补偿,她不想要,可他能给的也只是如此。昔年他斗不过太后,但他也尽力了
她若是想要别的尚且罢了,可她想要留在宫里、留在他身边,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他。
元邕帝看着杜青栀,缓缓说道:“昔年之事,朕不想再提。朕昔年的确有过留你在宫中的意思,但既然没有缘分,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朕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无论如何总归与朕有关系,因此朕不会不管你。朕打发人千里迢迢将你接回来,想要补偿你,保你一世荣华,你若要嫁人,朕自也会为你做主。但朕没有纳你入宫的意思,朕以为,你已经看明白了。”
“为什么!”杜青栀又羞又臊又气又失望,忍不住哽咽:“皇上变心了吗!为什么!”
元邕帝心里有些沉甸甸,他其实很想说,昔年他也并没有那么深情,更多的是少年意气,太后越是阻拦,他越是故意跟太后作对,宫里那些议论,他越是默认不去反驳。
若早知有今日,当初他便不会那么做了。
可是,谁又是天生便成熟稳重、处事周全的呢?谁没有过年少轻狂、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些话,元邕帝没有办法解释。
他更明白,即便自己说了,杜青栀也未必会相信。
何必白费唇舌。
“你就当是朕变心了便是。”
杜青栀愣住。
他若是不承认,她还能再哭诉哭诉闹一闹,或许他便心软了呢?可他竟就这般直白的承认了,那她还能说什么?
一个男人在你面前,对你直白坦言他变心了,你还能控诉他“为什么”吗?
为什么?就是变心了啊!
就是不喜欢了啊!
杜青栀不甘心,含泪道:“皇上不是这样的人,皇上向来重情重义,断断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宸贵妃,皇上,是不是宸贵妃——”
“住口!”
元邕帝脸色一沉,冷冷道:“青栀,朕予你补偿,朕也只能做到此,你想再要旁的,不能够了。且无论如何,这是朕与你之间的事,与旁人更是无关。宸贵妃与你无冤无仇,她也从未在朕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你攀扯她做什么?你如今既回了京城,往后安安稳稳过日子便是,有些事过去了,便不要想了!更不要牵扯无辜!”
无辜吗?
杜青栀咬咬唇,含泪道:“皇上根本不了解宸贵妃,宸贵妃在皇上跟前想必是千依百顺、奉承讨好,将皇上哄得心花怒放,可她在旁人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出言便是冷嘲热讽,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这些,皇上有哪里知晓!”
元邕帝更怒,“那么你呢?你在朕跟前进谗说人是非,你又好到哪去?便是你说的有几分没错,宸贵妃身为贵妃,在旁人面前颐指气使不把人放在眼里又如何不可以?且她那人是什么性子朕最清楚不过,你当朕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她若真的对人冷嘲热讽、趾高气昂,那必定是对方先不敬她,她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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