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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辰强压着耐心道:何事如此急?
太上皇满脸无辜:不急啊,不过是报报仇雪雪恨,顺便为朝廷除除蛀虫而已。我告诉他武国公夫妇没死,去外地荣休了。
赵安辰烦躁不已:虽然说早就猜到了,但您就不能有点新招吗?
太上皇笑道:招不在多,好使就行!哈哈哈哈!
赵安辰问:明欢现在在哪?
太上皇摇头道:爹真的不知道。
赵安辰道:沈轩呢?皇城司总能找得到明欢的。
太上皇撇了撇嘴:你太小看白氏了,他想藏,皇城司也没办法,明笑阳如今已是白氏家主,有好多本事你是不知道的。他若想见你自然会见你,他若是没见你,便是不想见你,任谁也找不到。
赵安辰道:明欢要找谁报仇雪恨?
太上皇想了想,倒是没藏着,又给了他一份同样的名单。
赵安辰拿着名单七窍生烟的出宫了,太上皇望着儿子气冲冲的背影轻声自语道:唉为国为民坑你们一回,为亲为情再补救一回吧,免得遭报应,我也睡个安稳觉,造化如何不关我事了。缓缓端起茶杯,又缓缓饮下,一派自然。
☆、天降大任四
明笑阳在芙蕖庄足不出户地醉了半个月,抖了抖精神掏出名单了细细琢磨,之后的日子里隔三差五就会诞生个大新闻,朝上百官将这些事纳入谈资,嚼着舌根议论得极热闹。
一日,兵部尚书黄粱第八个儿子摆满月酒时,因为太高兴了,醉酒掉进自己的小池塘里淹死了。
一日,兵部侍郎莫齐峰心脏病发作,突然往生去了。
一日,某位大人当街与人争执,被打了个脑袋开瓢,脑浆子淌了一地,肇事者还逃逸了。
一日,某位大人家中妻妾争宠,动了刀子,却在推搡之间捅到了这位大人,因此误伤致死了.
意外何其多,花样层出不穷,却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是蓄谋暗杀。
赵安辰看着手上的名单,名字一个一个的逐渐划去,没有规律可寻,亦找不到明笑阳现身的影子。
很快要到年底了,还剩两名,诚然是两个难搞的才留到了最后。
一个是驻府常兵八百的刘太尉,一个是户部的粱侍郎。
这二人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是觉察出什么。都藏的藏,逃的逃。刘太尉告病在家,家中闭府,进出严格,饮食严谨,里里外外守卫森严,犹如枢密院一般密不透风。粱侍郎以奔丧为由跑了几千里回了老家避祸。
赵安辰自然是目光放在了刘太尉身上,这刘太尉觊觎军权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觉得自己离军权十分近,想着弄倒了武国公便是自己上位之时,没成想落到了明笑阳手中一半,另一半也被宁王抢去了。最终不但没能得偿所愿,反而惹来了杀身之祸,如今躲躲藏藏窝在家里动都不敢动。战战兢兢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后悔自己招惹了白赫云的白氏,却想不到这和白氏真没多大关联,而是太上皇发现他心术不正,故嫌他活得太久。
次日,赵安辰登门拜访,刘太尉素知这个宁王殿下脾气不好没有耐心,且是个心狠手辣不讲理的,大权在握又是皇子,实在是不敢开罪。
赵安辰顺利进了刘府,坐在刘太尉身边盯着他不放。
刘太尉被看得浑身发毛,颤着嗓子问:宁王殿下,您有何事啊?
赵安辰道:本王来保护你。可能有人要杀你。
刘太尉瞬间感激得老泪纵横:臣谢宁王殿下。说着就跪下行了个大礼,又问道:宁王殿下可知是谁要杀我呀?
赵安辰淡然道:不知。
赵安辰几乎是天天守着刘太尉,尽职尽责得很,弄得刘太尉受宠若惊,王爷护驾乃是皇帝待遇,简直是若惊到颤抖。
他一守就守了半个月,再过一天就是除夕了,掂量着刘府驻府常兵八百,除了明欢应当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杀人还可以全身而退。想必这趟任务定然不会假手于人,而是明欢亲自来,思至此,更加守得极坚定不移。
明笑阳在芙蕖庄拎着酒壶倚在窗边,望着月亮,叹了一声:今年事今年毕,新年定要有个新开始,污不侵,浊不染,拖泥带水地跨年太不爽利了。该了结的事就都了结了吧,很多事都一样这般了结了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眸中映着一个寒凉凄凄的一弯下弦月,轻颤长睫,眼中一层水雾升起,别过头去再无他话。
刘太尉试探问道:宁王殿下,明日就是除夕了,大年夜您
赵安辰道:我在这过年。
刘太尉感动得不行,连声道:感谢宁王殿下大恩。
赵安辰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眼神深邃地闪了闪,敛着睛光不做答话。
明笑阳这夜的酒是越喝越清醒了,他细细思忖着这两年发生的事,慢慢琢磨,杀人容易翻案难,不如暂且留这二人一命还爹娘一个清白。
爱使人盲目,脱开了想,才看得清楚,两国邦交为何几番商量偏偏要送一个公主过来?宋没开口要,为何夏要主动送?明笑阳嗅到了一丝可疑,夏这手段让他隐隐觉得和自己曾经提出的要和辽开互市一事有些异曲同工的嫌疑,看上去是示好,不过却充满了图谋不轨的味道。
如此看来,这个夏公主极有可能有问题,公主出嫁必是嫡妻,而大宋没有嫡妻的王爷就只有宁王,宁王想到此处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赵逸会不会有危险。
明笑阳迅速换上夜行衣,蒙了面,带了一些方便顺身的武器和暗器,趁着城门未关,直奔城中,夜探宁王府。
他飞身跃起翻墙而入,借着夜色穿房越脊,探查了一圈发现赵安辰不在宁王府,独留一个面生又衣着华贵的女人在一侧厢房中,大约这就是那个夏国公主了。他坐在屋脊上歇脚时听见府中女使们喁喁叙话,便跟着听了片刻。
一女使问管家:明日是除夕,王爷会回府吗?
管家道:王爷没说要回来,八成是不会回来了。明日随意做些饭食包些饺子,咱们这些人一起守岁吧,王爷不回来,王妃也不回来,就剩个夏国公主在这儿,用不着大张旗鼓地操办了,挂些过年的喜庆灯笼就成,也不知道夏是怎么过年的,王爷不将她放在心上,咱们也别去讨那个嫌去问,就当那公主入乡随俗随意过了这年就算了罢。
那女使犹豫道:您说得有理,这夏的公主在咱们宁王府主不主,客不客的,着实尴尬,不知道咱们正经王妃回来要作何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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