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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味一阵阵飘过来,只不过食物的香气已经不再让我的胃咕噜噜直叫,而是牵扯着那里的神经,带来阵阵疼痛。
炉子仍旧烧着,不像那些npc似的突然之间就完全失去了生气。我揭开锅盖,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但刚才的经历让我立刻放下了盖子,捂住嘴压抑住泛上来的恶心。
深呼吸,你会没事的。
我咬紧牙关扶着灶台走了几步,然后跌坐进一张吱吱作响的木藤椅里。一个皮质水袋似的东西就放在椅子旁边,伸手就能够到。我伸手拿起来,拧开皮袋的盖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拿起来之前我就猜到这是酒,不过这酒闻起来还真恶心,酸酸的、苦苦的。
我把皮袋的口举到嘴巴上方,然后灌了一大口。酒喝起来惊人的辛辣,果香几乎完全被掩盖住了。但我忍住没有咳嗽。
冰冷的酒进入胃里之后就变得滚烫。飘飘然的感觉是过了一会儿才有的。等到那时,我已经把一整袋葡萄酒都喝光了。
这感觉很好。我往后靠在藤椅上,把头搁在硬邦邦的靠背顶端,感受着酒精流淌在血液里,带走一切恐惧和焦虑。
但这感觉也同样糟糕,像是在飞,但却没有翅膀。
我闭上眼睛,想要减轻眩晕,不过并不顶用。至少酒精暂时带走了所有的不愉快,让糟糕的事情退到阴影中去。
是迪恩的声音把我吓醒的。
“乐乐?嘿!醒醒!”
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强撑着做好应对危险的准备。
然后,我看到迪恩担忧的表情,再然后,那表情变成了微微的嘲讽,掩饰着主人松了口气的事实。
“哦,所以你还活着?”迪恩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在我们扯破嗓子喊你的时候,回答一声会很有帮助。”
我也松了口气,疲倦地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手里竟然还抓着空了的皮袋。
迪恩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拿过皮袋,闻了闻瓶口,然后颠倒过来晃了晃。
“你竟然一口都没给我留?”他语气夸张地问,几滴深红色的液体从瓶口的地方甩了出来。我有些着迷地看着飞溅的液体。
迪恩把酒袋扔到了一旁,他用两根手指碰了碰我的下巴。那地方一碰就疼,我忍不住嘶了一声,打开他的手。
“我估计是刚刚睡着了。”我说道,声音像是混合了沙子和石头的糖浆,“你们来了?”
迪恩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从我身边走开,开始四下查看。他在厨房里踱了几步,停在锅前,掀开了盖子,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啊,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史蒂夫醒了,如果这就是你担心的事情。”他说着扭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着眉,“你还好吗?”
太好了,史蒂夫醒了。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这个问题已经到了我的嘴边,但我没有问出来,因为我觉得我知道答案。
“嘿,乐乐?”迪恩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地球呼叫乐乐,地球呼叫乐乐。”
“我听到了。我挺好的。”但我估计自己看上去不是是那么有说服力,不过认真想想并没有什么真正糟糕的事情发生,“其他人在哪儿?”
“哦,对。”迪恩转回到灶前,用木头勺子舀了口汤凑到嘴边吹了吹,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勺子,开始找碗。
他一边找,一边提高声音喊了起来:“萨姆?萨米?!”
萨姆几秒钟后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脚步声咚咚作响。看见我,他紧皱的眉头展开,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更凝重了。
“你在这儿!”他大步朝我走来,没有回应我的笑容,“我们都在找你。”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尝试从椅子上站起来为妙。摔倒在别人身上只在言情小说里让人觉得浪漫。
“睡着了。”我含糊地解释,伸手搓了搓脸,想要不着痕迹地检查自己有没有眼屎,不过不是很成功。
萨姆在我面前蹲下,仔细地打量我。我努力没有转身把脸藏起来,但知道之前的伤这会儿肯定看起来更惊人了。
我的下巴和脸颊都肿起来了,不碰的时候是温热的胀痛,碰到的时候是灼热的刺痛。
萨姆问:“发生了什么?”
“等等!”
迪恩在我回答萨姆的问题前打断了我,嘴里还嚼着炖肉,他一边俯身把两个盛得满满的碗放在我和萨姆面前,一边含糊地说道:“先别开讲,我去把那两个傻蛋叫来,省得到时候还得说上两遍。别不等我回来就开吃!”
说完他一脸严厉地指了指萨姆,然后才小跑着离开厨房。
萨姆等迪恩出去之后,慢吞吞地端起碗喝了口汤——多半是故意的——然后伸长胳膊捡起被迪恩扔到地上的酒袋,低头闻了闻,皱起眉。
“葡萄酒?”他一边问一边看了我一眼,“你一个人全喝了?还是迪恩也帮忙了?”
我感觉自己脸红了,如果我还能更脸红的话。
“我……”我想辩解说自己很渴,但总觉得撒谎在我们五个人之间行不通,“我喝的。但迪恩确实想帮忙来着。”
“就算是红酒,空腹喝的话也会不舒服。”萨姆温和地说,“我们可以先吃东西,好好休息。如果你很累,大可以等歇过来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我坚持道。
“哎,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托尼在门口说道。我扭过头,看见他好端端站在史蒂夫身后,抱着胳膊、歪着嘴,一脸复杂。
史蒂夫也好端端的,他没戴头盔,但仍穿着之前那身军装,脸色不再苍白,身形姿态也不再流露出虚弱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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