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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什么,若原家真有事,三姊姊岂能独善其身,若能补救自要及时想办法规避,难道说,明知道不对劲,还要坐视不管吗?
那她还重生什么?直接死在上一世,也好过折腾了。
伏嫽不顾马车摇晃,敲着门叫停车。
魏琨突握上她的手腕,阻止她道,“女公子还记不记得外舅外姑3的良苦用心?”
伏嫽怔了怔,阿翁阿母把魏琨当成了她脱离伏家的依靠,从她嫁人的那天起,与伏家有关的一切,阿翁他们都不希望她参与进去,他们只想她平平安安。
马车到小宅前停下。
伏嫽猛一下甩开魏琨地手,下了马车。
接下来两人开始冷战,又恢复到谁也不理谁的时候,直到中秋这日。
这是伏嫽出嫁后的第一个中秋节,她想回家过,但依照梁光君的说法,是不合规矩的。
老魏家魏平不在了,也没什么旁支亲戚,只有魏琨一人,这中秋过的也甚是不舒坦,伏嫽看魏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坐一室就食,她吃完不打招呼就走。
连傅母和阿雉她们都看出,这两人又闹起来了,这才成婚几日,先前还如胶似漆,怎么回个门,两人又水火不容了。
傍晚伏嫽才刚洗漱过,听见院子里魏琨跟谁在说话,打开了窗,看清那与魏琨说话的正是阿翁身边的儿客高武。
伏嫽匆匆出来,“是不是家里有事了?”
高武只说让伏嫽和魏琨尽快回娘家。
伏嫽知道耽搁不得,忙忙和魏琨坐上马车,高武在马车上告知了缘由。
伏昭被原婴休弃了。
伏嫽怎么也没想到原婴会休伏昭,上辈子两人生分情尽,原婴都不愿休妻,放伏昭回家,这辈子明明没了误会,怎么还会闹到休妻的地步,三姊姊眼看着就要临盆了,难道是她想错了,原婴也同梁献卓一样,是凉薄狠心之人,不管有没有误会,他都会抛弃伏昭。
一直到娘家,伏嫽都心绪不宁,和魏琨一起入了东院的主卧,屋里寂静,只有伏昭在说话。
两人坐到一旁的窄榻上,听伏昭说着原委。
日前,戾帝召朝中当轴入宫,想给薄美人建一座雎鸠宫,这事自然遭到当轴反对,戾帝不死心,又独自招了大司农原昂进宫,让其拨款出来修建宫室。
从前戾帝要给先太后修陵园,原昂都不愿拨款,这次更不愿。
君臣争吵不休,戾帝已不像是刚登基时那般对当轴尚有忌惮敬畏,这次戾帝发了狠,将原昂扣在宫中,逼迫原昂同意,甚至原昂不表态,就要罢黜他的官职,将他们父子治罪。
伏嫽与魏琨新婚头一日,原昂在宫中撞柱自尽了。
原婴怕连累伏昭,所以只能休妻保住妻儿。
伏昭断断续续说完,仿佛已是精疲力竭,在回娘家前她已经哭了很多次,眼下还是落泪。
伏叔牙面色凝重,冲魏琨使眼色,翁婿俩出去谈话,留她们母女三人在室内。
伏嫽在主卧陪着伏昭好一些时候,勉强劝慰住伏昭,等把伏昭送回她出阁前住的院子歇下后,梁光君看天色已晚,不叫伏嫽夫妻回去,让他们也在家中歇下,伏昭如今悲伤万分,伏嫽做妹妹的陪在身边也好些。
伏嫽在娘家原住的棠梨苑,棠梨苑现已清落落,但屋里陈设没动过,还是伏嫽出嫁前的样子,室内只有一张床,没有多余的席子供魏琨睡。
伏嫽心想,他若有龙阳癖好,那确实不会被女人左右,睡一张床除了睡觉,也不会对她做什么,都能搭伙过日子了,也能勉强当个床搭子,等回小宅,依然睡他的席子去。
这时候伏嫽也没精力在意什么男女有别了,魏琨回屋后,她睡在床的里侧,让出了外床。
她本以为魏琨会犹豫,但魏琨也照样褪了外衫,躺倒在她身侧,闭上眼仿佛就能睡着,直接当身边香软美艳的女娘不存在。
伏嫽看了他片刻,轻声问道,“是你给三姊夫通风报信的吧。”
原昂被扣在宫里的那几日,戾帝突然让魏琨休沐,就是连他也防,说是对他信任器重,其实也不过如此。
可魏琨多机警,戾帝就是放个屁,他估计都能闻出什么味,戾帝自以为瞒的很好,其实魏琨已猜出他的用意,所以才会在他们新婚后一日,急着出门,去见的应该就是原婴,他把消息透给了原婴,原婴才会这么着急休妻。
原家可能真的不保了。
魏琨像真的睡着了。
“你忽然说给仆婢们买衣裳,是长孺去送信的?”伏嫽猜道。
长孺是魏琨新买的家僮,不易引人注意,若换了那日的衣裳,就不怕会被人盯梢了。
伏嫽心底对他是佩服的,他心思缜密,行事非常小心,根本不会被人抓到把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惜原昂真的死了,现在不知他有没有办法救原家。
“你和阿翁想出办法保原家了吗?”她问道。
女娘肌肤上淡淡香气随着她的说话传到魏琨鼻尖,不想闻到也避不开,魏琨的头往外侧靠了靠。
在伏嫽眼里就是极为避嫌了,她刚还犹疑他是不是好龙阳,是不是自己妄加揣测,现在岂不就坐实了。
伏嫽也不生气,探出细细白白的手指推他一下,“你说话。”
她的指尖又凉又软,推的那一下也没用力,触在皮肤上痒酥酥的。
魏琨皱着眉头睁开眼,“没有。”
伏嫽一下气馁。
“陛下欲除原家而后快,谁敢出面做保?”魏琨道。
伏嫽明白了,戾帝想为薄美人修建雎鸠宫不假,戾帝也是在借修建宫室一事铲除异己,原家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戾帝只会提拔在朝堂上听从自己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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