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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嫽一脸震惊,就算她有预料,也没想到他说的这般直白,怎么还有人无耻到这个地步。
她想骂褚松好不要脸,但对方面上有恃无恐,看起来也不怕丑事捅到梁萦跟前。
“你这话怕是跟不少人说过吧,姑外祖母知道么?先生钟情的人可真多。”
伏嫽挪着身离他远一点,看都懒的看他,脸别了过去,四处随意乱看,正见魏琨老远的站在松林下面,大抵什么都看在眼里了,倒是会看戏,都不来救她。
褚松肆意的打量她,美人他见多了,但像伏嫽这样艳丽的妇人实在太少见,一颦一笑都十分妩媚娇矜,今日看见她受惊,如林中小鹿,更是招人疼惜,京兆的贵女一板一眼,她很鲜活美丽。
“我非京中人,原是广陵游子,我们广陵人天性如此,不过比一般人博爱些许,我爱长公主,亦爱夫人,这不是罪责,我知夫人无所依仗,若夫人愿意,往后夫人所需,我尽包揽。”
随着他这话,魏琨忽然出了松林,往过来走,神色阴翳,应是再听不得半句浪荡。
伏嫽抬袖掩唇,发出轻笑声,即使再想作壁上观,可遭人这般轻视,别说他是男人,就是死人也得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褚松见她笑起来眼波婉转,越发心神迷醉,取出早备好的一副金步摇,要赠与她。
伏嫽原本想不接,但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遂接了揣袖中
,随即就见魏琨又停住脚步,折回松林里,这狗贼,尽会生窝囊气。
褚松微顿,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好打发,正欲揽人入怀。
伏嫽从容避开他,嗓音温软,“我自小到大,吃用极尽金贵,如今我虽落魄,却还没到乞人下怜的地步,先生莫不是以为,一副金步摇就能使我委曲求全,到底是在小瞧我,还是在小瞧你,昔日有贵公子以千金赠我,我也是不屑一顾的。”
褚松点点头,“我自是珍爱夫人,金步摇仅是聊表心意,绝不是轻慢,今日出行匆忙,未曾来得及准备厚礼。”
他把手上的玉牒脱下来给伏嫽,告诉她,有这玉牒在,伏嫽可以随意出入他的家中。
伏嫽心中嫌恶,想想以后可能会用到,还是收下了,蓦地便寻借口摆脱他,自转回鱼鸟台,经过松林时,那儿已经没魏琨的身影了,伏嫽轻哼了哼,也不以为意,本来就是假夫妻,难道还指望他会出面替自己挡烂桃花,他自己都不怕被挖墙角,谁稀得他。
下午戾帝在鱼鸟台玩尽兴了方归。
回去途中,伏嫽没看见鹿明姬,戾帝好像十分恼火畏惧,魏琨要在戾帝身边伴驾,伏嫽也不好与他共骑。
梁萦难得好心,让她坐上自己的轺车。
在梁萦面前,伏嫽依然是副谨小慎微的姿态,梁萦一路都没给她目光,直到入营地时,伏嫽下轺车。
“难怪绥绥当初宁愿选魏琨也不愿嫁齐王,这小郎可真疼你,”梁萦轻飘飘道。
伏嫽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诮,嗫喏着不敢应话。
梁萦瞧她胆怯,顿觉没劲,冷哼了一声,命轺车离去。
伏嫽再仰头去看戾帝方向,魏琨一时半会回不来,心下料到一定是有什么事,在这里不便打听,只能等魏琨回来再问了。
黄昏后,这天就更冷了,伏嫽又冷身上又疼,进帐篷以后,还好有阿稚在,伏嫽吩咐阿稚赶紧打热水来给她擦洗。
帐篷内烧着火盆,比外面暖和,阿稚帮伏嫽宽衣,外穿的厚深衣容易脱,但胫衣却不好脱了,伏嫽的腿侧被马磨伤,脱胫衣时都止不住嘶嘶喊疼。
阿稚瞧到伤处,也是一阵心疼,免不得为伏嫽报不平,骂了鹿明姬几句,随后小心为她清洗伤处,伏嫽直叫轻些,怎么碰都疼。
魏琨就是这时进的帐篷,一掀厚毡布门帘,就见伏嫽仅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背对他坐在漆枰上,乌发松垂逶迤枰面,修长雪白的腿蜷张,两边的润粉小足搭着漆枰,秀气的脚趾都疼的皱在一起,阿稚蹲在她跟前,专注于清洗,主仆两个都没注意帐篷里进人了。
伏嫽叫了几声疼,又莫名感觉好像有冷风吹进来,后知后觉的问阿稚,“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阿稚抬头往毡布门看了一眼,“没人来。”
伏嫽也回头瞅过,毡布好像是被外头风吹的晃动,难怪她觉得后背发凉,这帐篷比不得正经房屋,一块毡布充当门来用,要是不小心被风给吹开了,倒霉的还是她。
遂催着阿稚给自己上好药,忙忙的穿回胫衣,便爬到床上钻进被里,让阿稚把褚松送的东西都收起来。
梁萦大概已经和广陵王有了来往,褚松不仅是梁萦豢养的门客,没准更是她和广陵王之间的传话人,要不然褚松也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上辈子梁萦要废戾帝立广陵王,往后梁萦必也会有此打算。
既然已和魏琨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就做好和梁萦敌对的准备,免不得要与褚松周旋,还能借此探听到讯息。
伏嫽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阿稚收拾完出了帐篷,一眼见魏琨立在帐篷外头,不知站了多久,肩头都落了不少雪,天彻底黑了,阿稚瞧不清他的脸,噫了声,问他怎么不进帐篷。
四下寂静,魏琨问她要伏嫽让她收起来的金步摇和玉牒。
阿稚心想,他和伏嫽都是半真不假的夫妻了,他要也可以给。
阿稚没什么心眼,说要跟伏嫽说一声,等了一会儿,不见魏琨出声,她悄声嘀咕着别扭,就钻回帐篷,跑床前问伏嫽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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