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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帝这回老实了,知道做足样子给梁萦看,不再整日没事找事。
戾帝很快到了椒房殿,伏嫽随桓荣候在偏殿处,不一会儿,小黄门过来,传戾帝召见她们。
两人便再次入殿中,正见戾帝坐于食案前,大快朵颐。
翟妙坐在他身侧亲自伺候,端的是夫妇伉俪。
翟妙提醒戾帝,她们来了。
戾帝才接过翟妙手中的巾帕擦嘴,抬手召桓荣近前,仔仔细细将桓荣看过。
“几年不见,朕都快认不出你了。”
伏嫽微抿住唇,先帝立戾帝为太子时,戾帝应当有十六七岁,桓荣最多才几岁,稚儿长到成年,面貌确实难辨认,只是戾帝说的几年没见,并非十几年没见,怎么就会认不出呢?
桓荣含笑道,“陛下贵人忘事,哪能人人都记得。”
这倒也说得通,戾帝后宫有那么多女人,也未必个个都记牢,何况桓荣身在鲁国,几年未见,戾帝能记得她是食母女儿,准她来长安投奔就已算是知恩图报了。
戾帝遂不再追问,赐了坐给她,随后才扫过伏嫽。
伏嫽站在鎏金银竹节铜熏炉旁边,低眉顺眼的垂着头,体态纤细婀娜,身上衣着太过简朴,宫中妃嫔及寻常贵妇皆穿着讲究华贵,伏嫽这身着实不够看的,以至于戾帝只看了她一眼,便提不起兴致再给眼神。
“委屈你住在陋宅里,若魏家招待不周,朕定严惩。”
戾帝话是对桓荣说的,语气却很严厉,并非说笑,若魏琨和伏嫽当真苛待桓荣,他大约真的会借此惩处。
桓荣笑着应好,夸了一嘴魏琨,再捎带说了几句伏嫽的好话。
戾帝冷哼了声。
伏嫽手心里尽是汗,她只和戾帝打过几回照面,天禄阁那次分明被魏琨化解,戾帝不可能记恨她,可是现在戾帝明显不喜她,不过不喜她也很正常,他尚且记恨阿翁,又岂会喜她。
“奉车都尉没见过好东西,你也没见过好东西,”戾帝道。
桓荣立时不敢再多话。
戾帝饮了口酒,直接丢箸于食案上,搭着翟妙的手起身,转至内殿。
过片刻就听内殿传来戾帝唾弃的话语。
“朕瞧着也就是个粗鄙妇人,这种货色竟将朕的奉车都尉迷得团团转,他可真是瞎了眼。”
“伏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外忠内奸,个个都该杀,伏叔牙病痛缠身,都是报应!朕终究是太心善,换做先帝,这伏家满门都得被诛灭。”
伏嫽青着一张脸立在堂下,不用换做先帝,他的好兄弟梁献卓夷了伏家三族,三族,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做的如此绝。
伏嫽庆幸此时站在这儿的是她,若是阿翁,得多伤心,伏家再差劲,那也是一路追随大楚开国皇帝打下江山的功臣,封侯拜相不是一句虚言,从一介草芥到舞阳侯,经受了多少血泪,死伤更是无法言计,她曾听阿翁说过,活下来的伏氏族人所剩无几,传到她阿翁这一代,也不及其他大族繁盛。
如今到了戾帝口中,便是外忠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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