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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又慢慢入夏了,胡桃花掉落,今年终于结出果子来。
满打满算,山君有一岁了,一岁的山君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伏嫽教他叫阿翁阿母,他学会了,跟号角似的,干什么都要喊两嗓子阿翁阿母,除了睡觉的时辰,满院子里都能听见阿翁阿母的叫唤。
他的阿翁阿母可没功夫搭理他,躲进屋里,在层层遮蔽蚊虫的纱帐下是缠绵不止。
长孺手捧着一封信简快步进后院,几个女婢凑上前,叽叽喳喳问他要果子吃,不然不许进院子,长孺同这些年纪小的女娘们说不到一起,给了果子让去去去,叫阿稚和巴倚来。
不一会阿稚和巴倚跑出来,问又有什么事,这阵子虽然不打仗,但军队训练从没停过,魏琨白日甚少在府邸,官寺那边有贺都和钟离羡分管公务,魏琨常往来军中,有时都不得空归家,也只今晚才回房,当真是偷来的空闲。
长孺这么急匆匆来,两人也唯恐又有战事,皆紧张。
长孺高兴道,“北地送止战书来了!”
两个女娘先一愣,随即欢笑起来,总免不得眼含热泪,说实话这几年仗打的人心疲倦,年前和朝廷那一仗虽胜,却也胜的惨烈,她们不知道外面人是怎么看的,但就她们自己而言,是想歇一歇的。
这次伏缇南征,当先就伤了功曹陈芳,挫伤他们不少锐气,伏缇又是伏嫽的二姊姊,说是两军对垒,其实还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输了,这几年白打,赢了,若伏缇不愿受降而自裁
,也只会令伏嫽悲痛悔恨。
原先担忧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现在不用担忧了。
阿稚接过长孺递来的止战书,给长孺抓了一把胡豆,然后蹑手蹑脚的放到外室的书案上面,内室伏嫽那又细又颤的呜咽依稀传出,听的人耳朵发麻,她揉揉耳朵,又和巴倚欢欢喜喜手拉着手回庑房玩去。
室内伏嫽晕乎乎的蜷张着腿分坐在魏琨怀里,软塌着腰身受那太过猛烈的劲头,身子颤出了薄薄的香汗,柔而无力的被坚实臂膀托抱紧,圈在臂弯里,他埋于心口间深嗅再舔舐,伏嫽没劲的趴在他肩头上,脸颊红透,挂着几滴泪咽出声,推他几下,反将他的燥火推的更盛,一仰头亲住她,直接把人扑倒在榻间。
纱帐随着木榻发出的吱呀声飘逸摇晃起来,掩去了软泣。
到夜半时,内室方歇,魏琨走出来,拿起书案上面的止战书看了眼,止战书是伏缇方送来的,并非梁献卓手书。
魏琨磨了磨牙,拿着进内室,挑了纱帐,看伏嫽趴在枕头上打盹,眼睫还沾了几许泪珠,他一歪身低头亲她肿红的唇瓣,她掀起眼眸,眉又皱起来,娇弱的媚态十分动人,她抬起两条发软的雪白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半晌就如乳燕入怀,被他抱紧了,张唇回应着他,唇舌都遭他亲舔卷缠了数遍才分开。
伏嫽枕在魏琨肩头,魏琨打开止战书给她看,她看了一眼,瘪了瘪唇,她二姊姊这是单方面休战,估计都没上报给梁献卓,他们和梁献卓这是两世的仇,怎可能止战。
“接了止战书是给二姊姊情面,并不是怕朝廷,”魏琨淡淡道。
又管梁献卓什么事呢,魏琨愿意为了她放缓征伐中原的步伐,那是他爱重她,所以才会顾惜她的家人,虽然可能会被臣僚们数落他偏宠她,而拖延大事。
可她还是禁不住欢快,她嘟着唇亲一下他的脸,又把脑袋靠到他颈边,蹭了蹭他,他抚着那沾着红痕的雪背,又情动的搂她往床里倒。
伏嫽攥着手捶他,没捶过,被他捏住手腕按进褥中。
夜灯息灭,便是一宿欢情。
次日魏琨传令下去,休沐一日。
伏嫽起迟了,睡到晌午才醒,听见外面山君在叫唤,她也唤人。
随即巴倚和阿稚进来,服侍她洗漱。
这两年打仗,又兼伏嫽怀孕养身,魏琨顾着她身子,许久没彻夜欢合过,闹了一夜,伏嫽身上酸胀的厉害,腿脚也酥软,只是由她们扶着坐到镜台前梳妆。
铜镜里的女娘,雪肤花容,神态松弛慵懒,她不止长大了,还保留着未出嫁前被娇宠的明媚姿态,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觉。
她二十一了,前世二十一的时候,她已经做了两年的皇后,两年光景,她斗薄朱斗薄曼女,和梁献卓争吵不休,还要管理后宫,她曾听人在背地里说她不如进宫前貌美,又脾气差,还生不出孩子,难怪不如柔弱的薄曼女受宠。
宫廷争斗就够让她累的了,没长成的花失去养分而枯萎,现今她没什么烦恼,脸上也没有疲态,她的容貌体态风情绽放到鼎盛,这几年她一直是被魏琨细心呵护的。
伏嫽回过神,询问外面山君再吵什么。
阿稚把门推开,就见魏琨蹲在屋廊下,正教山君走路,山君不乐意走,他一放手,就在地上乱爬,爬的浑身都是灰。
伏嫽没好气道,“脏死了,日头又大,别把山君晒伤了。”
魏琨抬头看伏嫽,眼睛里跟长了勾子似的,往她微敞的寝袍里钻,她脸微红,想呸他不要脸,但有人在,她说不出口,只让他赶紧把山君抱起来。
魏琨抱起山君,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叫乳母抱下去了。
伏嫽不外出,只让做简单装扮,待吃过朝食,她还想回床躺躺,生了山君后,她精神头不如以前,纵然常吃着滋补汤药,也没甚太大用。
魏琨进来后,阿稚和巴倚自觉下去备食,他走到伏嫽身边,一侧身靠着镜台,吊儿郎当的盯着她看,那架势就是她不让他看,他偏要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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