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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寂静中,也不知是谁率先出声:“沈少师来了!”
这一下中央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看,慌慌朝一个方向拱手行礼:“沈少师。”
青年身姿如一丛青竹般挺拔。
沈之砚是当朝宰相的唯一嫡子,本该受尽宠爱,锦衣玉食,然而十年前,却被送到西凉为质。
异国他乡受辱十年,历经沧桑,依旧如此风姿卓越。
洛晚想起沈之砚的结局,随即生出一种怜悯,心中暗暗为这样的人惋惜。
青年的声线温润,语速不急不缓:“不必多礼。”
管事先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立即和沈之砚说明了情况。
沈之砚了解了前因后果,叹道:“我来就是为了此事。”
一刻钟前有学子通报,说外头有人吵起来了,其实争执在学子们中常见,即使是活了大半辈子的朝廷命官,也会因意见不合在朝堂上针锋相对。
原本此事不该他管,但既有学子通报,沈之砚便不能视而不见,否则有违师德,更何况他知道管事先生官阶低,性子又懦弱,管不住这些世家子弟。
池明礼急道:“沈少师,姑娘家身子单薄,能否准许我妹妹进屋。”
沈之砚道:“准。”
池明诗以胜利者的姿态剜了裴少川一眼,她向沈之砚拱手道谢。
沈之砚补充道:“天气寒冷,但迟到不能不罚,就罚两人各抄弘文馆全篇规章十遍,可有异议?”
先前的细细碎谈变得鸦雀无声,倒也正常,谁敢同宰相嫡子,为质十年的北朝功臣顶嘴。
无人反驳。
沈之砚道:“那便散了吧。”
人群散了大半,但依旧有不少学子围在沈之砚身侧,随着沈之砚的步伐一起离开。
洛晚是要接近沈之砚,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一时也没想好如何接近,才能显得合理,只能默默跟在人群后面。
裴少川跟上洛晚,笑问:“解不解气?”
洛晚无奈:“你不必如此,这样一来你也要抄规章。”
裴少川无所谓:“我又不自己抄,回头让小厮帮我抄了。”
听了这番话,洛晚觉得好笑,池明礼虽然不出挑,但比起裴少川,至少算个乖学生。
少年气性在裴少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洛晚道:“幼稚。”
裴少川只当洛晚是在夸他了,提起昨日之事:“昨晚我见了钟掌柜,他说没见过点痣的大夫,他都没见过,可能是真的没有了。”
洛晚目光随着沈之砚背影,道:“人我已经找到了。”
并且过几日,等洛晚抽出身,这个人就该“死”了。
裴少川也没问洛晚是怎样找到的,只道:“噢,那就好那就好。”
而后裴少川又唠唠叨叨了些有的没的:
“绾绾,你今早上的什么课呀?”
“是哪个先生教的?”
“你还想不想吃醉仙客栈的糕点?”
“我明日再给你带点,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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