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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道:“因为常年没有人住。”
洛晚不解:“沈家主不是住在院内吗?”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敢多言。”
如此,洛晚也不多问,随着丫鬟的脚步进了院内的议事侧房。
甫一踏入,便看见端坐在高堂上的沈墨。
他的眉眼和沈之砚十分相似,但气质却迥异。
许是十年的质子生涯,磨平了沈之砚的棱角,因而他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但沈墨不同,他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
官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傲也难。
洛晚想,如果沈之砚没有去当质子,是否也会有这股傲气。
沈墨道:“池姑娘请坐,本官有一事不解,特请池姑娘赐教。”
洛晚道:“不敢,绾绾是晚辈,谈不上赐教,沈相问便可。”
高堂上那人似乎沉默了片刻,接着才淡淡开口:“听闻之砚送别柳太傅那日,池姑娘特意相劝柳太傅不要退婚。”
沈墨朝她望了过来,他含笑的神情比京师的冬夜还叫人发寒。
顿了顿,沈墨继续道:“我不知池姑娘出于何种目的,对于之砚与柳书宜的婚事如此上心,因而特请姑娘赐教。”
她不该来的,想轻易从阅人无数的北国首辅面前蒙混过关,比洛晚想象的难。
从洛晚的角度出发,这事的确很难解释,但若从沈墨怀疑的角度思考,便好解释了。
无非就两种情况,一是公事,二是私情。
公事便上升到世家纠纷,撮合沈柳两家联姻,目的是什么。
私情便下沉到个人关系,她掺合沈之砚柳书宜的亲事,又为了什么。
洛晚摸不准沈墨想知道的是哪一种,她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那日宫宴结束,柳小姐特意找沈少师谈话,女子最懂女子,我知柳小姐不想退婚。而沈少师只是缺少与柳小姐的相处,我相信他日,他们必能成为京师人人赞颂的琴瑟夫妻。”
沈墨道:“这个理由不足以支撑池姑娘的行为。”
洛晚抬眸道:“绾绾还有私心。母亲去世的早,绾绾在府内形同虚设,家父虽是顾氏门客,但我此前已得罪顾氏,是以,要寻找靠山。遂了柳书宜的意,促成这段姻缘是我投靠柳府的敲门砖,如此,沈少师的仕途多了柳氏的主力,便会更顺畅,作为沈少师学生的我,自然也会多一份保障。”
片刻,沈墨道:“还望姑娘理解,毕竟池姑娘父亲是顾国公门客,池姑娘无故搅进沈柳两家亲事,难免让旁人起疑,本官也要保证之砚身边不要有二心之人。”
洛晚道:“父母之心,自是理解。”
沈墨道:“除此之外,请池姑娘过来,劳烦池姑娘替本官办一件事。”
洛晚离开沈府时,才深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陷入党政之争。
从她打算接近沈之砚开始,就注定,她迟早会像沈之砚一样,卷入这场纷争。
方才看似是沈墨在试探洛晚,最初连洛晚都这么认为。
但恰恰相反,沈墨最后劳烦她办的事,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沈柳两家的婚期,沈墨竟然请洛晚前往柳府告知!
美其名曰,洛晚是挽救这桩亲事的媒人。
事实却是做给顾氏,做给太子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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