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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尽后,棠梨小声道:“皇城司会秉公处理吗?”
洛晚道:“任何能打击到太子党的事,皇城司都不会放过。”
坎塘县一行洛晚曾见陈南辕从县令府邸搜出诡异金像,所以才联想到池家祠堂,从祠堂中搜出小儿干尸,可见,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组织。
而这个组织,便是太子党,皇城司既要查盘根错节的太子党,自然得抽丝剥茧,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所以在来大理寺之前,洛晚便偷偷放出消息,为的就是借皇城司之手。
棠梨道:“小姐,我们也走吧。”
二人刚踏出大理寺的门槛,忽见陈北辙去而复返:“池姑娘,少将军有请。”
洛晚随陈北辙穿过回廊,踏入偏殿时,江辞尘半倚在太师椅上,左肩伤处似乎又渗出了血。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眼,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雾霭,显然是在强撑着保持清醒。
陈北辙担心道:“公子,要不还是先回府?”
江辞尘道:“你出去等我。”
陈北辙应声退下。
洛晚目光落在他肩头的血迹上:“伤成这样,何必亲自来这一趟?”
江辞尘道:“不来怎么亲眼看你借刀杀人?”
洛晚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放在案上,道:“上好的金疮药,止血有奇效。“
江辞尘盯着那瓷瓶看了片刻,突然笑了:“愧疚?”
洛晚淡淡道:“礼尚往来罢了,毕竟那一剑,本该是我的。”
江辞尘拿起药瓶,道:“这原本是你准备给沈之砚的,不过他没见你,你便送给了我。”
洛晚不置可否,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他因伤势过重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片刻,他道:“我收下了。”
江辞尘道:“沈之砚不愿见你,未必是你想的那般。”
她想的那般,她想的哪般。她想的是沈之砚看透她的真面目,从而讨厌她,远离她。
人之常态而已,充满期待的东西破碎,世人自然而然地唾弃远离,她早已不是幼时的阿洛,和沈之砚分道扬镳亦是情理之中。
洛晚只是道:“我尊重他的选择。”
江辞尘道:“可你不懂他的选择。一开始我便觉得蹊跷,沈之砚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你的破绽,后来我发现,他在刻意帮你隐藏身份。带你参加宫宴,无非是想众人皆知你是池绾绾。他这么帮你,而你却在京师,在各方势力眼下自曝身份,他当然失望。”
洛晚一怔。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事情进展的过于顺利,她不费什么心力便成了沈之砚的学生,得到了接近他的机会,还成为唯一一个可以同他赴宴的幕僚。
现在看来,并不是她的计谋多高明,而是沈之砚有心让她接近,因为从一开始沈之砚就想好了怎么为她铺路。
他虽然不知道阿洛为何变成了池绾绾,但他选择相信过去那个小女孩,所以将她带到宫宴之上,让全京师都认为她就是池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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