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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江辞尘忽然撑着手臂半支起身子,这个角度他整个人笼在月光里,他轻笑:“就当是照顾伤患。”
洛晚道:“坎塘县你偏要从我手中带走李嬷嬷尸体,是为了今天?”
江辞尘颇有道理:“命案发生在销赃窝点,我去缉拿罪犯,遇上这样一件事,坎塘县官员落马,命案无人审理,我自然要管。”
洛晚道:“但是陈南辕说,这种缉拿县令这种小事你从不亲自到场,坎塘县你亲自到场,是为了和我作对吧?”
江辞尘笑道:“我觉得你越来越聪明了。”
洛晚语气不明:“毕竟从我进入京师开始,你就派人盯着我。”
江辞尘道出缘由:“乌潭镇的人是你,我自然要确保沈之砚的安危。不过我好奇,既然是你,为什么你最后没有杀沈之砚,还要救他?”
洛晚道:“我从来都没有打算杀他,只是你一直以为我要杀他而已。”
江辞尘眯了眯眼:“你蓄意接近他,所图到底是什么?”
洛晚道:“听雨楼机密,不可外传。江公子现在怎么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
江辞尘挑眉道:“自然不敢忘。”
洛晚视线滑到他受伤的地方,那里没再渗出血:“你这次受伤,公主党必然人心浮动,太子党倒是捡了便宜。”
江辞尘道:“北野稷折了那么多高手,若半点好处没捞到,怕是要气疯。”
提到北野稷,洛晚便想起这位昏君一声令下,沈之砚便五马分尸的结局。
她冷声道:“最好这样。”
江辞尘侧目看她,往日她总是克制疏离,伪装成柔弱善良的世家小姐,此刻却难得流露出锋芒,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开京师,才稍稍卸下防备。
江辞尘道:“你似乎很厌恶北野稷?”
洛晚道:“不止。”
何止厌恶?只要想到今世沈之砚仍可能因那昏君的多疑狭隘而重蹈覆辙,她便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江辞尘迟疑道:“为什么厌恶他?”
洛晚动了动唇,话到嘴边,但无法说出,那是关于未来会发生的事。
正是当她思虑的这片刻,江辞尘一声不响地注视着她,而后,忽然倾身靠近。
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唇,眸光深深望进她眼底,似乎在探寻什么。
最后,他垂眸退开,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月光洒在两人之间,他的轮廓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洛晚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莫名显得温柔。
他的掌心温度犹在唇间残留,那一瞬的靠近太过突然,她甚至没来得及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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