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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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番外一剑心通明3（第2页）

这年龄的女孩子大多爱用花香果香，喜欢活泼些的味道，檀香幽沉，难免无趣，这位蒋小姐倒是与众不同。

桑夫人推门时放轻了手脚，显然怕惊扰了房中还在梦魇中挣扎的女儿，沈忆寒与云燃依照方才在蒋恒房中般一人护法，一人入梦——

很快云燃便再度进入了蒋小姐的梦境。

梦境情景在一间静室之中，三五个孩子盘膝而坐，那正教授众孩童的先生所讲内容，云燃如今听来已觉得有些陌生，竟是修界蒙童们初学最基础如何引气入体的内容。

蒋雪枝亦在其中，此刻只有五六岁模样，她努力的闭目按照先生所说，引导空气之中感应到的灵流入脉，却屡屡不成。

这女孩子面上不显，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额上已经急出了一层细汗。

很快周围的几个孩子都成功做到了，只剩她一人还在努力。

“罢了。”先生远远看着她摇了摇头，目光里似是失望，又有一种似乎并不意外的了然，“枝儿也已经尽力了，做不到……也没关系。”

小女孩闻言，猛地抬起头，那张一直平静的小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外露的情绪，她眼中泛着红血丝，那份偏执却分明不像是属于一个孩子的：“等等，我做得到，我说……我做得到……”

然而先生仍然是那样怜悯又轻蔑的看着她，他的脸扭曲变换，渐渐成了蒋恒的模样。

“你做不到……枝儿。”她的父亲出现在她面前，同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叹惋和伤怀，“或许蒋家的命数合该如此，传到为父这代，也该告终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蒋家败落，也并非只你我父女二人之过。”

蒋雪枝身形抽条，渐渐露出少女模样，那张小脸上的倔强却半点未改，她死死盯着父亲，一字一句道：“爹……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做到……我会……我会重拾蒋氏一族昔日的荣光，我会拔出那柄剑……”

此话一出，梦境中景致一变，却又换了一间静室。

桌案上奉着一把收入鞘中的长剑——

云燃看见那把剑时，一直平静无波的情绪终于起了些涟漪。

那实在是一柄好剑，也实在是一柄孤独的剑，它只是静静躺在那里，就好像已经被数千年的冷寂岁月包裹，无人能够将它从这种寂寞之中解脱出来。

蒋雪枝痴痴看着那柄剑，将它握在掌中，感受着手心剑柄上细密纹路传来的触感。

云燃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想要拔出这柄剑——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但不知为什么，无论蒋雪枝怎么努力，那柄剑静静守在鞘中，却是纹丝不动。

“为什么……”她咬唇无力的看着那柄剑，“明明……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拔不开你，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够？不是说……我就是那个继他之后的天才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我？”

剑身在她手中微微颤动，发出一声轻鸣，似在回答她的问题。

蒋雪枝似乎听到了什么，目光变得迷茫，低声喃喃道：“通明……通明？可何为通明？我只知道，我要重振蒋氏一族，我……”

那剑却在她掌中，再不动弹了。

梦中景物又是变幻，一忽而是蒋雪枝遭到未婚夫婿退婚，蒋氏一族被人羞|辱数落、一忽而是蒋家败落、父母离散，她孤身一人流落他乡、一忽而又是蒋家遭昔日仇敌寻上门来，无论她如何努力，还是没办法护得家人周全。

云燃看着在梦中彷徨绝望的蒋雪枝，心头不知怎的，蓦地涌上一个念头——

将她困住的杂念太多了，她所求太多，也就看不清自己本心所在，走不出来，自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

蒋雪枝在梦境中第无数次的被密不透风的罗网紧紧罩住，就在她又一次觉得自己就要窒息时，忽然听得一阵幽远笛音不知自何处传来。

她听着那笛音，凭其引导，竟觉得原本束缚自己的罗网渐渐松开，她尝试着寻找解脱的出口，于是终于得以脱身，猛地睁开眼自梦中醒来。

蒋雪枝浑身似水洗过一般，猛地坐起身来，疾出了几口气。

沈忆寒放下唇边的鸾鸳，看了身旁云燃一眼，并未打扰明显还没回神的蒋小姐，只留下桑夫人在房中安抚女儿，便和云燃离开了她的卧房。

“看你神色，似乎已有答案。”

“蒋小姐被梦魇所困，是在梦中看到自己学艺不精，蒋氏一族将来走向败落……”云燃垂目看向沈忆寒，“这是她心中最为惧怕之事。”

“你是说……”沈忆寒似有所悟，“蒋小姐与其父，梦到的都是自己内心深处最害怕发生的事？”

“若不是魇鬼……也没有什么在他们梦中吸食精气，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乱？”

他只是喃喃自问，并没指望立刻得到答案，谁知云燃听了此言，却顿了顿，答道：“……是剑。”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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