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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是林捕头来了。
林月如一进来,就看见他拿东西,立刻怒声呵斥:“好你个贺大侠!竟敢偷藏死者财物!”
贺岁安被吓得不轻,顾不得细看,赶忙把东西放回去,急忙解释:“林捕头,我没想偷藏,我见此物奇特,想着或许能找到破案头绪!”说罢,指着那枚印章。
林月如顺着他手指看去,见尸体胸口衣服被贺岁安割破,心里又不高兴。但检查尸体时,确实没发现印章。她走到近前,一把推开贺岁安,凑过去查看。
尸体如猪肉般,在这天气里,一两天就变质散播病菌。见她凑得近,贺岁安赶忙拉开她:“林捕头,那尸体会冒脏气,离远些吧。”
这回林月如没发怒,转头朝外面喊:“小齐!快去叫仵作来!”
外面衙役赶忙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
这期间,林月如一言不发,低头紧盯着印章,似乎在思索。
没一会儿,小齐带着个五十来岁老头,气喘吁吁赶来。
“林捕头,您唤小的何事?”老仵作气息未匀,拄着膝盖,对林捕头点头哈腰。
“冯叔,你快看!当时验尸都没发现死者藏了这东西。”林月如指着印章说。
仵作上前两步,打开布袋,拿出粗糙铁夹子。他小心夹起印章,放在备好的白布上。
林月如这才敢拿起来,仔细端详。只见印章刻着几个大字:王氏商队。
这人是倒腾私盐的中间商!
“今天你们看见的都不许外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听见没有!”林月如赶忙盖住印章,声色俱厉告诫在场所有人。
针对
林家向来对私盐贩子深恶痛绝,打击私盐贩卖一直抓得很紧。然而,即便如此,仍难以杜绝盐农偷偷售卖盐品的现象。毕竟私盐生意利润丰厚,总有人为财冒险。
如今这状况,若传出死者都是私盐贩子,恐怕直接就会坐实是柳家所为。
柳家在盐务方面地位特殊,极易成为众矢之的。幸好当时检查尸体不够仔细,要是在众人围观时发现死者是私盐贩子,那就正中背后之人下怀了。
“如此看来,对柳家恨意如此深切,咱们得着手调查云城县境内与柳家有过节的家族。”林月如所说的,正是云城县内大大小小与柳家不和的家族,这些家族间的恩怨情仇错综复杂,或许其中就藏着案件的关键线索。
恰在此时,贺岁安也说出自己的发现:“瞧这死者的创伤程度,绝非普通人能造成。即便有些力气的成年男子,也很难做到。用绳子致人死亡,凶手必定有内力,且身手不凡。另外,发现尸体的地方,很可能不是真正的杀人现场。”
林月如听后心中一震。其实她早怀疑发现尸体之处并非第一现场,只是没确凿证据。
如今却被她厌恶的贺岁安证实,这岂不是显得自己忙活许久却一无所获,像个无能之辈?想到这儿,她看向贺岁安的眼神愈发嫌恶。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一会儿工夫,这个她眼中的“小虾米”就发现了两个重要线索。
不行,绝不能让他出风头!
“能有这般用麻绳杀人的能力,凶手大概是个正值壮年的汉子,云城崇尚武学,年轻男子多少都会练几手。”林月如赶忙抛出自己的推测,试图挽回局面。贺岁安立刻反驳:“不一定是汉子,任何人都有可能,动手的或许不是主谋本人。”
“哦?此话怎讲?”林月如心里暗骂贺岁安,面上却强装镇定,维持捕头威严。
“记得那位衙役说,你们调查城中江湖人士时,他们态度恶劣。你想想,是个别几个如此,还是所有人都这样?”贺岁安说着,在人群中找小齐。只见小齐似乎胆子很小,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尸体。
小齐见贺岁安找他,犹豫一下,主动站出来。“正常来说,应该只有两三个对我们有敌意,其他人还算正常。只是我们先入为主,以为所有人都不配合……”说完,他低下头,不敢看林捕头的表情。其实很多时候,他们调查都敷衍了事,一句话就带过。
毕竟江湖人与朝廷关系微妙,官差平日里趾高气昂,调查时态度不好,江湖客们自然也不会给好脸色。只不过那几个格外抗拒的,说不定心里有鬼。
小齐显然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赶忙向林月如拱手:“林捕头,我这就带几个兄弟去查查那天遇到的形迹可疑的江湖客。”
自己手下如此不争气,林月如气得肺都快炸了。她只想赶紧离开,离贺岁安远远的。顺便找机会教训手下这帮人,太丢脸了。她气得双手紧握,指节咯吱作响。
“叫上所有差役,以登记外来人员身份的名义,彻查全城客栈,切记,别暴露真正目的。”她大声宣布行动安排,又冷冰冰警告贺岁安:“贺大侠,你最好猜对,不然就凭你一句话指使所有官差,就算你是柳家贵客,也得进去蹲几天大牢。”
说罢,她一把揪起小齐的衣领,风风火火地拖着人走了,看都没看贺岁安一眼。
贺岁安本以为她走时会打招呼,结果人家根本没把他放眼里。这让贺岁安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怎么就这么招小姑娘讨厌呢?三妹之前对他也是诸多挑剔,这林捕头更是处处针对,甚至还想诬陷他偷东西。
这么一想,贺岁安心里有些憋屈,要知道他在上清宫那会和同门师姐师妹关系都非常不错,在郇阳城更是深受大妈们喜爱。
林捕头风风火火地走了,还带走一群衙役。此刻衙门,除了扫地大爷,就只剩贺岁安、两个柳家人,以及那具让人心里发毛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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