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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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阿澜，没想到你们云城竟有这么多江湖人士。你派人打听收养家庭时，我看到街边有好几个卖艺的呢！”他回想起自己匆匆瞥见的杂技摊子，小时候他最爱看这个了。

果然，柳靖澜听后颇感兴趣地问：“卖艺？是那些杂耍戏法吗？这倒也算江湖人的营生。”

“不是，他们那可是真有点功夫在身。那么大的青石砖，要是压在我身上，估计能把我压扁。可他的同伴举着斧头，一下就把青石砖劈开了，底下的人竟然啥事没有，还能活蹦乱跳地起来拿着盆向观众要钱。”贺岁安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场景。

柳靖澜看着贺岁安重新焕发生机，心中也为他高兴。

虽然他隐隐觉得贺岁安这般兴奋可能是故意装出来，想借此转移对孩子的担忧，但他还是愿意配合。

他装作饶有兴致地说：“是吗？或许是什么独特的功法，也不知他们现在还在不在街角，我们一道去看看？”

“太好了！”贺岁安心中大喜，等的就是柳靖澜这句话。若能与柳靖澜一同前去，他们还能交流一番，必定十分有趣，更能缓解压力。

这边街头似乎常有这类江湖艺人出没，贺岁安此前匆匆路过时就瞧见好几次。他将此事告知柳靖澜，柳靖澜竟坦言自己对自家周边这些情况了解甚少。

“说来惭愧，我自幼便被寄予厚望，自打学会识字，日程便被各类课程填满。除了习武练功，还要读书认字。二弟三妹出生后，我更是忙得无暇他顾。”柳靖澜说着，目光落在贺岁安随身携带的蔽月剑上，那剑穗是他赠予贺岁安的，历经岁月，依旧鲜艳如新，保存得极为用心。

贺岁安突然好奇剑穗的来历。还记得柳靖澜将剑穗赠给他时，那郑重的模样。

见他问起，柳靖澜也不隐瞒，向贺岁安讲起剑穗的来历：“九岁生辰那日，恰逢四妹出生，全家上下都忙着母亲的接生事宜，竟忘了我的生辰宴。我满心委屈，便躲在藏书阁偷偷哭泣。这时，看守藏书阁的老伯伯发现了我，他问我为何躲在角落哭泣，还说今日妹妹诞生，我理应替家人高兴。我便将缘由告诉了他。”

“本以为会遭他责备不懂事，没想到他却安慰我说，不会没人记得我的生辰，我们都是王爷王妃最疼爱的孩子。随后，他去取来一团黑色编绳，让我编织个礼物送给自己当作生辰贺礼。后来，我静下心专心编织，渐渐忘却了悲伤。等我挑出一块心仪的碎玉套进编绳，才发觉天色已晚，老伯已然睡下，而父亲正在四处找我。”

柳靖澜虽未讲完故事，但贺岁安能想象到，那必定是个令他终生难忘的生辰。

两人一路交谈，不知不觉来到街头。幸运的是，那伙江湖杂耍艺人仍在表演。周围百姓见郡王亲临，纷纷自觉避让。柳靖澜赶忙示意大家无需拘谨，自己只是来看杂耍，让众人不要声张。

柳家自认为也算江湖世家，并不张扬皇室身份，所以哪怕安平王亲临，也叫百姓无需行礼。可百姓们敬重柳家，无论如何都要弯腰鞠躬，生怕礼数不周，冒犯了云城的大恩人。

此时，台上表演已不再是胸口碎大石，而是换成其他招式。

还是那位曾被大石压身的大汉，只见他憋足气，腮帮子鼓得像只青蛙，他的同伴竟踩在他的肚皮上翻起跟头。台下众人连连叫好，凑近一瞧，贺岁安一眼便看出这是气功一类的功法，虽不算高深，但那大汉天生皮糙肉厚，格外耐折腾。

很快，表演进入观众互动环节。那位灵巧的艺人挑选几个孩子上台，小孩们在大人鼓励下，蹦蹦跳跳跑上台，踩在大汉身上。

只听那大汉深吸一口气，鼓起肚皮，竟将小孩高高弹飞出去，好在被那灵巧男子稳稳用双手接住。

“还有谁想来试试？”大汉笑着询问几个孩子，小孩们见同伴被弹飞，不仅不害怕，反而一个个争抢着要上台。

“这伙江湖艺人倒是为了生计肯放下身段，我原以为江湖人都心高气傲呢。”贺岁安忍不住赞叹。

“岁岁你也是江湖中人，但你却一直坚守本心。可见，真正的好人，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本性都不会改变。”柳靖澜看着贺岁安，真诚地夸奖。

在他心中，贺岁安岂止是好，简直完美无缺。贺岁安为人正直，心胸宽广，善良且富有同情心，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对他倾心。

此时，场上表演愈发精彩。那灵巧男子搬来一块厚重木板，稳稳立在后面墙壁前，接着掏出一块粗布条，利落地蒙住双眼。大汉则不慌不忙站到木板前，后背紧紧贴着木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贺岁安一眼认出，这正是他一直好奇的杂技——飞刀表演。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得是多大的信任，才能放心让别人朝着自己甩飞刀啊？

这场杂耍着实刺激，周围看客们既害怕又兴奋。小孩子们有的蒙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偷瞄向舞台。只见那灵巧男子手臂一挥，几枚飞刀如闪电般接连飞出，精准打在大汉身侧，引得人群阵阵欢呼与鼓掌。

就连一辆路过的马车，也被这边热闹动静吸引，缓缓停下。马车里坐着一位小姐，听闻外面声响，撩起车帘好奇张望。

“哇，这也太准了吧！就算让我练个十年二十年，恐怕也难有这般准头，更何况还是蒙着眼睛！”贺岁安不禁惊叹。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武功看起来平平无奇，怎会有如此高超的飞刀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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