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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烨见是他们,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朝着贺岁安几人这边走来。
“你们终于来了,快进去吧,师父他等你们好久了。”
“等我们?”贺岁安三人面面相觑,随后抬步走进房中。
屋中站着不少万药谷的弟子,盟主林淮也坐在床边。老谷主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嗓子里如同破风匣一般,传出嘶啦的声响。
“老前辈,贺岁安他们几个来了。”盟主林淮说完这句话,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三人。
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谷主,听到贺岁安他们来了,浑浊的双眼微微转动,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望去。
“去吧。”柳靖澜轻轻捏了捏贺岁安的手,示意他上前。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前,缓缓跪在地上。若水当初多亏老谷主才捡回一条命,此刻早已泪流满面。
老谷主静静地看着三人,想要伸出手来摸摸他们的头,可手颤颤巍巍地举到半空,便没了力气。他无奈地放弃了,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又转过头看向贺岁安,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孩子,老夫无能,没能治好你的病”
贺岁安跪在床前,泪水无声地滑落。
“您已经帮了我很多。”
老谷主又缓缓转向柳靖澜,颤巍巍地从枕下取出一张地图。
“这是魂引可能生长的地方”他每说一个字,都要艰难地喘息许久,“老夫早就在找了”
柳靖澜上前,郑重地接过地图,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谷主满足地闭上眼睛,在满堂弟子的哭声中,安详地离世。
三人留在万药谷,以弟子之礼,为老谷主送了最后一程。
直到万药谷重新恢复宁静,王武和若水这才将贺岁安围住,问道:“老谷主说的病是什么意思?贺岁安,你都瞒了我们什么?”
贺岁安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向两人开口。幸好柳靖澜一直陪在他身边,便由柳靖澜将离魂症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你这小子!还把不把我们当朋友啊?!”王武强忍着愤怒,眼中的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摇摇欲坠。
若水更是早已泣不成声。
“要是知道在巫黎会经历那么多危险的事,当初说什么我们俩都得跟着你去啊!都怪我,被你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让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若水……别哭了……”贺岁安不知所措,他想过去抱抱两人,可眼前突然一黑,再次昏睡了过去。
在倒地的前一刻,他被柳靖澜眼疾手快地拉住,稳稳地拽到了怀里。
“贺岁安的病……”若水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详的贺岁安,柳靖澜正在给他喂亲手熬制的药膳。贺岁安双眼紧闭,却仍对现实有所反应,将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后,还会因味道而微微皱眉。
“已经有眉目了,老谷主那时给的地图,上面标记着灵花最后一次现身的地方,我打算明日便动身前往,亲自将灵花带回。”柳靖澜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也要去。”王武和若水齐齐出声道。
柳靖澜微微蹙眉,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不行,贺岁安需要人照顾,你们是他最好的朋友,有你们在,我才能放心去找灵花。”
命不该绝
在万药谷的古籍记载里,“魂引”最后一次现世,是在极北的雪山深处。那里终年银装素裹,千里冰封,是一片白茫构筑的天地。然而,地脉之下却有热流涌动,形成阴阳交汇的独特景象。
贺岁安仍在昏睡之中,柳靖澜不敢有丝毫耽搁,次日便迅速组建了一支前往雪山的队伍。
临行前,他反复叮嘱王武和若水,务必让金蕨玉骨朵制成的熏香长燃不熄,一旦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即刻传信于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万药谷启程。王武偷偷跟在队伍后面,就在即将踏入雪山之际,被柳靖澜叫了出来。
“王武兄弟,不必再躲藏了。”柳靖澜目光温和地说道。
“柳门主。”王武从后方树林中牵着马现身,朝着柳靖澜拱手行礼,诚恳地说道,“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总想着亲眼看着寻得灵花。万药谷那边有心思细腻的若水照料,不缺我这个粗人。”
柳靖澜轻轻应了一声,便默许了他同行。
众人在原地整顿了一个时辰,细致地安排好各自的路线后,便分头散开,踏入了这座神秘又危险的雪山。
王武与柳靖澜选择了同一条路线。他走在队伍最前端,手中的冰镐奋力凿进冰层,稳稳地固定好绳索。此刻,他们正沿着陡峭的冰脊艰难行进,下方便是深不见底的冰川裂隙,仿佛一张巨兽的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大家小心些,”柳靖澜回头向众人叮嘱道,“此处雪层不稳,千万不可大意。”
众人顶着风雪,艰难前行,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未等夜幕完全降临,风雪陡然变得更加猛烈,狂风呼啸着,似乎要将众人向后推去。柳靖澜见状,大声喊停。
一位熟悉雪山环境的柳家人赶忙上前说道:“家主,看样子今晚恐怕会有暴风雪,咱们得尽快找一处避风之地。”
柳靖澜点点头,示意众人停下修整。
“这风刮得我心里直发慌。”王武凑近柳靖澜,背对着风,望向远处那片白蒙蒙的世界,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没事的,这在雪山中是常见的情况……”那柳家人话还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山体深处的冰层断裂发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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