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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想起她时还是痛苦的,可时间越长,回忆里那个温和美好的姐姐就越占上风。
于是那些令她不知所措的愁苦变得稀疏,在耳边回响的话也不那么刺痛了,远去的背影也不那么决绝了。
她想她,入骨的思念战胜任何其他情绪。
才三年。
你就已经独自走得那么远了。
强撑着洗了个澡,温言换了身衣服就重重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高中三年积蓄下来的疲惫这才姗姗来迟,全都在此刻铺天盖地般的袭来。
好累。
这是温言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发烧
半夜。
温言突然被自己的咳嗽闹醒。
她咳得撕心裂肺,连带着大脑神经都随着每一次抽气隐隐作痛。
没过几秒门外就传来温致礼的声音:“言言?你还好吗,我可以进来吗?”
“嗯——咳咳!咳!”
堪堪发出一个回应的音节,温言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温致礼推门进来,蹲到她床前去探她的额头。
她已经换了一身白色棉质睡袍。伸手过来时,比额头的温度先抵达的是淡淡的香味。
“好烫……我就知道,跟中考那天一样,你晚饭又没吃多少……等等啊言言,姐姐去拿个体温枪。”
温致礼刚转身要走,温言迷迷糊糊地发出声音:“医药箱……换地方了。”
“现在都放到电视柜左边最下面的抽屉里。”
“……好……”
温致礼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匆匆离去。
没一会儿,她就一手握着体温枪一手拿着退烧药和酒精棉布回来了。
“滴——395c。”
“你发高烧了……”温致礼的声音带上焦急。
房内没开灯,温言只能通过屋外透进来的灯光看到姐姐逆光的身形。
她看不见她紧皱的眉,却能看清她皱眉时,眉间鼓起一个小丘的轮廓。
那只微凉的手,时隔三年,终于再次附上她的脸颊。
“言言,除了咳嗽,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温言指了指自己的头。
“头,是疼吗还是什么?”
温言听着她急切的询问,有些恍惚。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又为什么要皱眉?
因为她是她的妹妹?
还是因为,她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
“我疼。”
温致礼心一沉。
也是,发这么高的烧,头肯定要疼死了。
她正想着,疼得厉害的话需不需要吃止疼药,谁知下一秒她就怔住。
妹妹的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言言,你——”
“我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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