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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和医生闻讯赶来,试图给他注射镇静剂,却无法靠近地被他踢倒在地。
直到虞白和陆空鸣急匆匆跑来,两个人红着眼框使了劲才把他勉强控制住。
“滚开!都滚开!我要去找他!他在海里!他又在海里……”
“他冷……”
“他一个人,他害怕……”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病房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凝着和谢闻洲如出一辙的深邃眼神直直落在纪软身上,带着无形的威压。
是沈淮之。
她并未进门,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如针,瞬间锁定了已经崩溃的纪软。
然而,就是这道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目光,却像一桶冰水浇在了纪软滚烫的思绪上。
纪软的嘶吼和挣扎,在沈淮之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父母,朋友,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他拥有着前两世的记忆,精神世界里也只剩下谢闻洲。
跟谢闻洲相关的,他都会控制不住去靠近。
纪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身体猛地一僵。
空气仿佛凝固了。
病房里只剩下纪软细细碎碎的抽噎,以及其他人惊愕的呼吸声。
沈淮之在纪软布满泪痕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她很快就发现纪软身上的不对劲。
纪振跟李唯君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不敢下手太重,沈淮之也不能,所以她选择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她的目光像一把钝刀,再次割在纪软心上。
但同时也像一道枷锁,强行桎梏了他濒临溃散的意志。
他不能死,不能变成一个精神病……
至少,在谢闻洲的消息尘埃落定之前,他不能。
沈淮之一句话也没说,见情况稳定下来,便也不再看纪软,而是扭头对着纪振和李唯君微微颔首,然后径直离开。
她的背影挺直孤傲,仿佛刚才短暂的介入只是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纪软呆呆地眨了眨眼,明明前一秒还在狂怒咆哮,下一秒情绪却陡然低了下来。
带着幼兽般的无助和恐惧,身体蜷缩在墙角,剧烈地颤抖着,然后向着一个根本没有人的方向露出一个乖乖软软的笑。
“哥,别丢下我,我听话,我不闹了……”
身体虽然控制住了,但眼泪依旧流个不停。
“我也不离婚了……”
身体的病症在完全没有设想过的精神刺激下猛烈爆发,如同最暴虐无道的巨型龙卷风席卷了他残存的意志。
几个医护人员慢慢靠近他,按住他,直到镇静剂的针头刺入皮肤。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口中反复呢喃的,只有谢闻洲。
你身上好臭
经历了三天三夜。
里洱最好的精神科特护病房里,纪软的神情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布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一片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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