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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愣住了,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段敬之,眼神里满是不解——这个王爷,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要让他留在这里?
段敬之没有理会他的疑惑,转身回到书桌后坐下,拿起一支干净的狼毫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继续磨墨。这次要是再出错,后果自负。”
宋煜看着段敬之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砚台旁,重新拿起墨块,小心翼翼地磨着。烛火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泪痕和恐惧映照得格外清晰,却也让他那份纯粹的脆弱,多了一丝让人心颤的美感。
段敬之看着他磨墨的侧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知道,自己今晚召宋煜来,根本不是为了“磨墨”,而是为了这份近距离的“掌控”——看着这个傻子在他面前害怕、听话、依赖,能让他暂时忘记朝堂的算计和后宫的争斗,感受到一丝奇异的平静。
可他也知道,这种平静是危险的。这个傻子,就像一剂毒药,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宋煜磨墨的动作渐渐熟练了一些,墨汁的香气弥漫在书房里,和烛火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他偶尔抬头,看到段敬之正在低头看奏折,侧脸的线条冷硬,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他只觉得恐惧——他好像,能从这份冰冷里,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可这份“在意”,又让他更害怕了。他不知道,这个残暴的王爷,到底想对他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好像被困在了这座锦绣囚笼里,被困在了这个王爷的身边,再也逃不出去了。
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照亮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冰冷地坐着,一个笨拙地站着,却在这份强制的“陪伴”里,悄然滋生出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名为“羁绊”的东西。
惩罚与触碰
书房里的烛火噼啪作响,跳跃的光将段敬之玄色云纹锦袍上的墨渍映得愈发刺目。宋煜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砸在衣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不敢哭出声音——他怕自己的哭声,会让眼前这个暴怒的王爷更加生气。
段敬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墨渍弄脏的不仅是一件朝服,更是他刻意维持的冷静——这个傻子总是这样,用最笨拙的方式,轻易打破他的掌控,让他陷入失控的边缘。
“哭有什么用?”段敬之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像淬了冰的钢刀,“弄脏了本王的衣服,就该用手擦干净。”
宋煜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他的手那么小,那么笨,连磨墨都做不好,怎么可能擦干净这浓稠的墨渍?可他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唇,慢慢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段敬之的衣摆,就被那冰凉的锦缎质感吓得缩了缩。
“怎么?不敢?”段敬之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屈膝半蹲,将染了墨渍的袖口凑到宋煜面前,“还是觉得,本王的衣服,你不配碰?”
宋煜的心跳骤然加快,慌乱地摇头:“不……不是……”他再次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段敬之的袖口,锦缎光滑冰凉,下面是段敬之温热的手臂,那细微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他的指尖瞬间僵住。
段敬之的身体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宋煜指尖的微凉与颤抖,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他的手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这个傻子的手很软,指尖带着薄茧——想来是在冷香院捡落叶、叠纸船磨出来的,与他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
“还愣着干什么?擦。”段敬之刻意加重语气,掩饰那瞬间的失神,目光却紧紧锁在宋煜的手上。
宋煜连忙低下头,用指尖蘸了一点旁边铜盆里的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墨渍。墨汁已经半干,牢牢附着在锦缎上,他的动作很轻,怕弄疼段敬之,又怕擦不掉墨渍,只能一点一点地,用指腹反复摩挲。
温水打湿了锦缎,渐渐透出下面手臂的轮廓。宋煜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蹭到段敬之的皮肤,那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让他猛地缩回手,眼神里满是惊恐,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段敬之的呼吸微微一滞。每次宋煜的指尖碰到他,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电流,从手臂蔓延到心口,让他原本暴怒的心绪,变得有些混乱。他看着宋煜低垂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不停颤抖,鼻尖因为紧张而泛红,唇瓣被牙齿咬得失去了血色,却依旧美得让人心颤。
“用力点。”段敬之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一些,少了几分之前的狠戾,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这么轻,什么时候才能擦干净?”
宋煜咬了咬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指腹反复摩擦着锦缎,墨渍渐渐淡了一些,却也让他的指尖变得通红,甚至磨出了细小的血痕——他的手本就娇嫩,哪里经得起这样反复摩擦?
段敬之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指尖上,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明明是想惩罚这个傻子,可看着他这副强忍疼痛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快意,反而觉得那泛红的指尖,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的心上。
“换只手。”段敬之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生硬。
宋煜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地换了左手,继续擦拭。他的左手比右手更笨拙,动作慢了许多,墨渍擦得也不彻底,却依旧小心翼翼,生怕惹段敬之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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