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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拿着嘛。”宋煜把糖往他手里塞了塞,“这个很甜的,吃了会开心。”
段敬之看着他固执的样子,最终还是收下了糖,放在手心。糖块小小的,却沉甸甸的,带着宋煜的温度,烫得他手心发麻。“好了,你走吧。”他转过身,不再看宋煜,怕自己又会失控。
“嗯,王爷再见。”宋煜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暖阁。
暖阁的门被轻轻关上,段敬之才转过身,看着手心的那块糖。他拆开锦帕,将糖放进嘴里——果然很甜,甜得让他心里那点烦躁和不自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可这份甜,却让他更加烦躁。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傻子的在意,已经越来越深了。这种在意,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再也无法拔除。
段敬之走到矮榻边,坐下,看着宋煜刚才坐过的地方,披风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他拿起披风,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属于宋煜的青草香,混合着他自己的墨香,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让他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该死。”段敬之低声骂了一句,将披风扔在矮榻上,起身走出了暖阁。他需要找点事做,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把那个傻子叫回来。
而宋煜走出主院后,春桃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出来,春桃连忙迎上去:“侧妃,你没事吧?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我没事。”宋煜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开心,“王爷救了我,还让我喝了姜汤,还给我披风。”
春桃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替他高兴:“那就好,王爷心里还是有你的。咱们快回冷香院,我给你擦擦干头发,别又着凉了。”
“嗯。”宋煜点了点头,跟着春桃往冷香院走。他的手放在怀里,那里还残留着刚才递糖给段敬之的温度。他想起段敬之接过糖时的样子,想起他替自己擦嘴角的动作,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每次看到王爷,他就会很开心;每次被王爷保护,他就会很安心;每次想到王爷,他的心跳就会很快。
回到冷香院后,春桃帮他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宋煜躺在床上,抱着段敬之的那件玄色披风,闻着上面的墨香,嘴角一直挂着笑。他把那块段敬之还给自己的糖放在枕头下,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再见到王爷,还要跟王爷说说话。
而此刻的主院书房,段敬之坐在书桌后,面前摊着奏折,手里却拿着那块糖,久久没有放下。他看着奏折上的字,脑海里却全是宋煜的样子——少年落水时的恐惧,喝姜汤时的皱眉,递糖时的期待,还有刚才那个纯净的笑容。
“来人。”段敬之突然开口。
侍卫连忙走进来:“王爷。”
“去冷香院,看看宋侧妃有没有好好休息,头发擦干了没有。”段敬之的声音有些生硬,“要是没有,让春桃好好伺候,别让她再着凉了。”
“是。”侍卫愣了一下,连忙躬身退下。他心里有些疑惑——王爷今天怎么这么关心宋侧妃?
段敬之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在意这个傻子,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拿起奏折,试图集中精神,可目光落在奏折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窗外的桂花还在飘落,暖阁里的炭火应该还没灭,那个傻子此刻应该已经睡着了吧?会不会还抱着他的披风?会不会还在想那块糖?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段敬之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冷香院的方向。夜色渐深,冷香院的灯已经亮了,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映在墙上,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控了。这个叫宋煜的傻子,已经像一剂毒药,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心里,让他再也无法回头。
而冷香院的床上,宋煜抱着披风,看着枕头下的糖,嘴角带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王爷,有桂花,还有甜甜的糖。在梦里,王爷没有那么凶,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这是宋煜来到王府后,第一次做这么甜的梦。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这样懵懂而纯粹的心悸。
瞿玉溪的恨意
云锦院的午后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即便暖阁里燃着银丝炭,雕花窗棂上糊着厚厚的云锦,也挡不住那份从瞿玉溪眼底漫出来的寒意。她端坐在铺着白狐裘的紫檀木椅上,指尖捏着一盏早已冷透的雨前龙井,目光落在窗外那丛早已枯萎的牡丹上,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的冰。
“娘娘,李姨娘那边已经被禁足了,王爷还克扣了她半年的俸禄,底下的人都在说……说王爷是为了宋侧妃,动了真怒。”心腹丫鬟锦书垂着头,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瞿玉溪的脸色。
“真怒?”瞿玉溪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手指猛地收紧,青瓷茶杯“咔嗒”一声,裂开一道细纹,“一个傻子,也配让他动怒?段敬之不过是觉得新鲜,玩腻了,自然就丢开了。”
话虽如此,她捏着茶杯的手指却越收越紧,指节泛白。锦书看得心惊,连忙上前:“娘娘,小心伤了手。”
瞿玉溪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青瓷碎片四溅,冷掉的茶水浸湿了地毯,留下一片深色的污渍。“伤手?”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美艳却带着戾气的脸,声音陡然拔高,“我现在担心的,是我这正妃的位置,会不会被那个傻子给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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