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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云锦院,瞿玉溪的贴身丫鬟正悄悄回报:“娘娘,刚才太医去了冷香院,好像是宋侧妃突然头痛,王爷还特意留在那儿陪着,没去书房处理公务。”
瞿玉溪正坐在梳妆台前,由丫鬟为她梳理长发。听到这话,她猛地抓住梳子,指节泛白,梳子上的珍珠流苏都被她拽得晃了晃。“一个傻子,也配让他这么上心?”她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恨意,眼底淬了毒似的,“不过是头痛,还值得他特意叫太医,亲自陪着?”
丫鬟不敢接话,只能低下头,继续为她梳理头发。
瞿玉溪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阴狠:“看来,之前的计划还是太慢了。那个傻子留一天,就多一天的麻烦。锦书,你再去一趟瞿家,告诉瞿忠,让他尽快联系丞相,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尽快除掉那个傻子。”
“是,娘娘。”锦书连忙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开。
瞿玉溪看着铜镜里自己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她绝不会让宋煜一直占着段敬之的心思,更不会让一个傻子,毁了她的地位和瞿家的荣耀。那个傻子,必须死。
而冷香院的暖阁里,段敬之还守在宋煜床边。宋煜睡熟了,眉头依旧微微蹙着,像是还在受头痛的折磨。段敬之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体温,心里的决心更甚——他要查清楚宋煜的过去,要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头痛,更要护着他,不让他再受任何伤害。
阳光渐渐西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段敬之看着宋煜熟睡的脸,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他希望这个傻子能一直陪着他,哪怕他永远都是这么傻,哪怕他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他也不想再放手。
书房伴读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主院书房的窗就被推开了半扇。微凉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落在摊开的奏折上,吹得墨字边角微微发卷。段敬之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目光落在奏疏上,却迟迟没有落下——自从宋煜上次头痛后,他总忍不住分心,想着那个傻子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按时喝药,会不会又偷偷跑出去看月亮。
“王爷,宋侧妃到了。”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敬之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却依旧维持着冷硬的语气:“让他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宋煜穿着一身月白色襦裙,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的头发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晨光染成了浅金色。看到段敬之坐在书桌后,他眼睛亮了亮,小步跑到桌前,声音软软的:“王爷。”
段敬之抬眼,看着他站在桌前的模样——宋煜的伤还没完全好,左臂的纱布隐约能看到,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像只找到主人的小兽,眼神里满是依赖。段敬之的心莫名一软,指了指书桌旁的软榻:“在那儿待着,别吵到本王处理公务。”
“好!”宋煜立刻应下,欢快地跑到软榻边坐下。软榻上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是段敬之前两天让人送来的画本,全是描着花鸟鱼虫的彩绘本子,是宋煜最喜欢的。他拿起一本,小心地翻开,靠在软榻上,安静地看了起来,连翻页的动作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段敬之。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段敬之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还有宋煜偶尔翻动画本的细微声响。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来,落在宋煜身上,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暖金色,连他垂着的睫毛都泛着光,像停在书页上的蝴蝶。
段敬之握着笔,目光却忍不住往软榻上瞟。他看到宋煜指着画本上的小鹿,小声地自言自语,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看到他遇到不认识的字,皱着眉歪着头琢磨,样子像极了认真啃食青草的小兔子;看到他不小心把画本掉在地上,连忙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拍掉灰尘,生怕弄坏了。
这些细微的动作,像羽毛一样轻轻挠在段敬之心上,让他原本因奏折而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处理政务多年,书房里永远只有冰冷的笔墨和沉重的权力,从未有过这样鲜活的气息——有个人安静地待在身边,不吵不闹,只偶尔发出一点细碎的声响,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温暖起来。
他想起以前,每次处理政务,身边只有侍卫和幕僚,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怕他、敬他,却没有人敢像宋煜这样,毫无防备地在他身边展露纯真。这个傻子,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打破他的冰冷,如何让他放下戒备。
“王爷,这个字念什么呀?”宋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段敬之放下笔,抬头看向他。宋煜正举着画本,指着上面一个“鹿”字,眼神里满是疑惑。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光,纯净得像山间的泉水。
段敬之起身,走到软榻边坐下,接过画本,指尖点在“鹿”字上,声音比平时温和了些:“这个字念‘鹿’,就是上次围场里,你不让本王射杀的那种动物。”
“哦!是母鹿的鹿!”宋煜立刻反应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记得!母鹿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杀!”
“嗯。”段敬之点了点头,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他突然想起围场里,宋煜挡在母鹿前,虽然害怕却依旧倔强的模样,心里又软了几分——这个傻子,虽然心智不全,却比谁都善良,比谁都懂得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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