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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吏死道友不死贫道,抬手指着于火:“张哥去请了一个时辰的假,应该快回来了,至于大家为什么都堵在这里都是这家伙无证非要进城,我不让进他就在城门口跟我吹牛逼吓唬我。”
黑无常扶正头顶的帽子,从车窗探出头,在见到青年那顶独具特色的斗笠时,倏地笑了:“是小于啊,你要进城?”
于火嗯了一声,态度不冷不热,更没有鬼吏的谄媚,这一幕看的那鬼吏站在原地啧啧称奇,不敢言语。
“那你上车吧,我正好回城,稍你一道。”
于火瞥了鬼吏一眼,见他垂着头后退了一步,微笑:“那就麻烦范大人了。”
帘子被放下,马车绝尘而去。
鬼吏还有些回不过神,望着马车的背影疑惑着:“他不就是个实习生吗?怎么范大人那么照顾他?”
这时,跟他一同守城门的张哥小跑回来,伸手照着他肩膀砸了一拳:“你这家伙,怎么什么人都拦啊!”
鬼吏后反劲儿的啊了一声:“张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范大人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不过我没上前。”解释了一句,那个唤做张哥的鬼吏啧了一声:“他可不是什么实习生,那是个煞星,记住以后离他远点儿!”
“啊?”
“啊什么啊?!”张哥摇头叹息:“你知道那个见习引魂使是被谁养大的吗?”
鬼吏挠了挠后脑勺:“总不是被殿下养大的吧?”
“殿下连自己都养不好,而且殿下自己也不好意思见他。”张哥说完连忙捂住嘴,压着自己的大嗓门继续给新同事科普:“这地府里,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养过他几天,听说早年殿下无意之中做错了一件事,对他心中有愧哎呀,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你以后看见那煞星躲远点,他后台硬着呢!”
鬼吏不解:“既然他后台那么硬,怎么还是个见习引魂使啊?”
张哥摸着下巴故作高深:“那小子不爱学习,考不上。”
“噗!”
鬼吏没忍住笑出声,在意识到张哥凉飕飕的目光后,连忙别开视线看向了它处。
这边黑无常把他送到了冥河岸边,驾着马车就离开了。
于火对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道了声谢,然后踏上桥头准备去存放档案的殿宇,谁知刚走了两步,一缕银光就嗖的一下从眼前飘过,啪嗒掉进了冥河中。
河中哀嚎的鬼魂声音戛然而止,在银光落水后纷纷避让,像是遇见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于火顿住脚步,趴在桥梁的扶手上伸头想要看个究竟。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
“你瞧什么呢?”
于火打了个哆嗖,斗笠两侧悬挂的铜钱相撞叮叮当当的倒是分外好听悦耳。
他回头拍着胸口,看向殿前那位穿着艳红色高叉旗袍的女鬼,干笑了一声:“没瞧什么,那个我师父呢?”
女鬼手中的白色羽扇轻抬遮住半张美艳的脸,红唇不悦的抿起:“你师父被他导师叫去研究院做课题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还不知道她嘛?”女鬼说到这儿就有些来气,冷风把她齐腰的黑长直吹得四散飞扬,周身黑气氤氲:“书呆子一个,就知道学习!鬼知道这次回来要多久啊?”
于火歪头:“你不就是鬼吗?”
话音未落,萦绕在女鬼周身的冷风骤然调转方向,朝着于火的方向猛烈刮来,把他头顶的斗笠差点掀翻在地。
于火连忙伸手摁住,迎风虚着眼睛求饶:“师娘我错了,是我嘴贱,饶了我这次!”
冷冽的风倏地就停了,包括冥河中泛滥的河水也在此时静止,河中飘荡的鬼物齐齐松了一口气。
女鬼珉起的红唇稍稍上扬,面上带着埋怨,口吻却无半分责怪:“哎呀,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外面出任务累不累啊?师娘去找殿下帮你批个假期如何?”
于火摇了摇头,似是有难言之隐:“批假就算了,那个师娘,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女鬼眨了眨眼睛,警惕的后退了一步:“不借钱。”
于火顶着一脑门子的黑线:“我不借钱!我想要档案室的钥匙。”
笔仙——任烟,垂下眼睫,视线不动声色的在冥河的水面上掠过:“你要档案室的钥匙做什么?”
“我不是调剂到末世组了吗?我想查查其他任务者的任务记录。”
任烟耸了耸肩,把合拢的羽扇在手心轻轻敲了两下:“不用白费力气了,没有。”
“为什么没有?”
女鬼伸手把鬓边的长发别在耳后,美艳的侧脸看上去阴森又邪气:“因为其他任务者都失败了,你是唯一成功解救了两个子世界的任务者。”
“为什么只有我成功了”于火抬起头,拨开遮挡着视线的铜钱:“师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任烟站在河边叹息,似是在望着河面发呆,好半晌才说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这一看就是没说实话,于火眼珠子转了一圈,想套套话,谁知任烟这只百年老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压根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羽扇展开轻轻一挥,他就被那股邪门的冷风给吹飞了。
于火在半空飞的时候已经放弃了抵抗,看笔仙的做派明显就是有事瞒着自己,她不想说自己还真没办法。
这么想着,他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泛出妖异的红光,轻笑:“算了,我自己找就自己找。”
另一边,望着冥河久久不曾离开的美艳女鬼,蹲身把手探进冰凉的河水里,吓的河中鬼物四散逃跑,牙齿咬的咔咔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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