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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窗外,海天一色,明月正缓缓攀上中天。
清冷的光辉洒满炎麟舰,预示着明日那场被精心安排、吉凶难料的“嘉礼”。
你终于能回来了
前夜的梦境并没有因为巫雅的离去而彻底平静。
更深露重时,那片迷雾再次聚拢,这一次,出现的却不是巫雅。
是那个哭泣的妇女。
她的面容依旧模糊,被无尽的悲伤笼罩,身形虚幻,仿佛随时会溃散。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洛明修面前,枯瘦如柴的手再次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冰冷刺骨,带着一种绝望的力度。
“不能……不能啊!”
她声音嘶哑,泣血般哀鸣,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阻止。
“那堪舆卜算的是绝命卦!此姻一成……你……你必死无疑啊!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她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掐进洛明修的皮肉里,试图将自己的恐惧传递给他:“如果想回去……我……我可以帮你……”
“还有机会……还有……”
洛明修在梦中蹙紧眉头,手腕被攥得生疼。
他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妇人,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楚,却依旧想不起她是谁。
他缓缓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虽然我不知道您是谁……”他的声音在梦境中显得有些飘忽,“但过去的十几年,形影相吊,孤身一人……”
“那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里有会对他絮絮叨叨的师兄师姐,有活泼粘人的师弟,有淳朴热情的村民,还有……那个会极致地对他好,将他捧在手心的骆西狩。
即便此刻心中仍有不安盘旋,但他贪恋这份温暖,不愿放手。
即便可能是镜花水月,他也甘之如饴。
那妇女闻言,哭声更加凄厉绝望,空洞的眼眶“望”着他,仿佛无声地流淌着更多的血泪。
最终,她的手无力地松开,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粒,缓缓消失在梦境深处,只留下一声悠长而悲怆的叹息,萦绕不散。
洛明修惊醒过来,窗外天色微熹。心口仍因梦中的悸动而剧烈起伏。
那声“必死无疑”的警示如同冰锥,刺在心底,带来一阵寒意。
但他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不祥的预感强行压下。
今日是他和骆西狩的“大喜之日”,他不能胡思乱想。
次日,炎麟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巨大的舰船被装点得一片喜庆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桅杆和船舷,硕大的喜字贴在主舱门上。
沧澜弟子们人人脸上带笑,忙碌地穿梭着。
虽然在海上,一切从简,但该有的喜庆氛围一点不少。
夜幕降临,舰船上灯火阑珊,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宛如海上仙宫。
骆西狩换上了一身精心裁制的红衣,金线绣着沧澜的麒麟图腾,衬得他本就挺拔悍利的身姿更加英武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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