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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楼生意兴隆,容瑟一人自然撑不起整个酒楼,毕竟他还有原主那一堆小山似的公文得看,便吩咐下去新招了两位主厨,而他则以浮生之名,下早朝后便去浮生楼呆上两个时辰。
只有在这个时辰,才能吃到浮生楼东家亲手做的菜,一时间无数达官贵人竞相预约,就为了尝一口这传成晋京第一楼的浮生楼的特色菜。
这日容瑟才下朝,回府换上“浮生”标志性的黑衣,绾发戴上面具后,蓝莺便来禀:“王爷,昨夜桓郡公入京,要在浮生楼设宴,点名要浮生亲自做的菜。”
“桓郡公?”容瑟一时没想起来,“谁?”
“襄州桓郡公啊!”蓝莺整日探听消息,不似云初只对生意了解,便说,“就是定北侯梁慎予外祖一家,定北侯生母燕卿如是桓国公府嫡女,这个燕万泽是个庶子,不过老国公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国公过世以后,他就袭爵封了郡公,老国公那点家底,早没了,他这回入京,想必是冲着定北侯来的。”
容瑟开始回忆。
如此一来他也想起来了,这个燕万泽就是靠吸父亲和亲姐姐的血活下来的废物,当年孤竺岭大败,定北侯世子梁文予同次子梁清予,先后战死在山中,世子妃伤心欲绝,小产血崩而逝,老侯爷亦被乱箭射杀于战场,定北侯府一时间门庭寥落,说是高楼倾塌也不为过。
燕万泽不仅与定北侯府撇清干系,甚至趁机落井下石,谋夺了不少侯府财物。原著中也有这一段,燕万泽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入京想求梁慎予帮扶,容靖献计,让燕万泽对上原主,借原主的手替梁慎予除掉这个亲戚。
不过奇怪的是,原著里这人可是在容靖登基两个月后才来的晋京,他穿越过来满打满算还不超过二十天,人怎么就来了?
蓝莺又说:“这次燕万泽设宴,请的人就是定北侯。他也真有胆子,依着他们当年那无耻劲儿,如今不躲着定北侯怕报复就算了,还上杆子往人家面前送。”
“赌徒嘛。”容瑟说,“都这么不要脸。”
蓝莺眼中闪过厌恶,点了点头,问:“那主子,您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容瑟理着袖口往外走,“奇人共赏嘛,本王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去见识见识。”
他有意改变自己的必死之局,只是命运诡谲,桓郡公府竟然还是被送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仿佛冥冥之中,命运轨迹在偏离中试图走回原著那般的正轨。
既如此,那就与宿命过过招!
送菜
路上容瑟回忆半天原著内容,原著里,燕万泽智商不高,对付他的手段也就是一封弹劾折子,痛斥他独揽大权,祸国乱政,有谋逆之嫌。
之后就被原主毫不留情地将一家子给下了大狱,连片浪花都没折腾出来。
容瑟暗自下定义:不足为惧!
浮生楼生意一如既往火热,毕竟浮生楼的菜色新颖,其味可口,满晋京也寻不出第二家来。
梁慎予仔细打量这酒楼一番,兴致盎然。
松言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小声嘀咕:“主子,那燕万泽求见你,肯定没好事,你忘了那老王八蛋当年怎么落井下石的了?竟还愿意来理会他。”
“谁说你家侯爷为他来的?”梁慎予眉梢微挑,下颌往酒楼方向扬了扬,“晋京第一楼,听说菜不错。”
松言愣住,“您还真是吃饭来的?”
梁慎予低笑一声。
进雅阁时,恒郡公燕万泽正坐在里头,身材臃肿,锦衣华服不堪重负般被撑起,眼睛被肥肉和皱纹挤成一条缝,正不住地搓手,在他身边旁边还坐着个容貌清俊书生气质的清瘦男子。
是桓郡公父子,燕万泽和燕书宁。
一见梁慎予,燕万泽便立马拉着儿子起身,笑说:“戍云来了,往日你在羌州,路途道远,见不得面,好容易回一次京,来来,快坐,这浮生楼近日名气可大了,听说他们东家极会烹膳!来人!小二——还不上菜!”
言辞间无比熟络,梁慎予只笑得飒拓,从容落座,瞧着他们,也不说话。
燕万泽讪讪,指着身边的年轻人说:“这是你表弟,书宁,快喊人。”
燕书宁作揖唤道:“表兄。”
梁慎予点了点头,态度敷衍,“坐。”
元光皇帝登基后,在曹氏与奚氏相助之下,大肆削藩,各州设刺史,各地兵权皆归天子,宜州刺史唐景绍手中有五万宜州守军,而他姐姐就是当年定北侯府的世子妃,羌州与宜州之间亲厚非常,有宜州这条路,加上手中的兵权,梁慎予的地位固若金汤。
燕书宁今年才十八,定北侯府出事那年他年岁尚小,这还是初次见着这位表兄。常听闻定北侯府三郎曾在京中给新帝做过伴读,这些年来战功赫赫,更是风光无限,有心交好,只是见他这幅冷淡疏离的模样,不敢多言,唯有心中不满。
他年纪不大,又出身郡公府,嘴上不说,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正好赶上小二来上菜,燕书宁趁机坐下。
“这孩子。”燕万泽不轻不重地训斥,又对梁慎予笑道:“犬子平日在家娇惯,侯爷别见怪,此番入京,侯爷要留多久?”
梁慎予不答,瞧这满桌熟悉菜色,拿起了筷子,“吃饭。”
燕万泽的笑僵住了,咬牙道:“是是,先吃饭,吃饭。”
说吃饭,梁慎予就当真专心致志地吃饭,挨道菜尝了个遍。
燕万泽端盏要敬,梁慎予抬手扣住酒杯,说:“尚有军务,不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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