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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容瑟恶心的,还是这个秋子寒整日吹嘘自己的才名,做出才子情深的假象,实则是个纯gay不说,还觊觎原主这副过于美艳的容貌。
原主不知道,可容瑟知道啊!
容瑟越想眉头皱的越紧,忽然说:“与秋子寒定亲的姑娘,是大理寺丞喻青州的妹妹吧?”
云初听到喻青州这个名字,神色微变,颔首道:“正是。”
容瑟问:“婚期定了吗?”
“定了,主子忘了,秋公子还给您发过请帖。”云初说,“就定在明年三月初六。”
现在正是七月中旬,容瑟松了口气,点头道:“嗯,替我回了,就说政务缠身,没空。”
云初应是,犹豫片刻,问道:“主子既然知道是谁给定北侯传了消息,为何按下不提?”
容瑟只笑:“就当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云初颔首,刚欲告退。
容瑟叫住他:“云初。”
云初一顿,垂首道:“主子还有事吩咐?”
容瑟静静瞧着他,眼神温和,“当初答应你们兄弟二人的事,本王都记得。”
云初早已习惯主子的阴晴不定与狠辣无情,对这段时日主子逐渐的平易近人也始终抱有警惕,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乍一听这话,还是不免错愕地愣在原地。
那年冬日,他们兄弟二人流落晋京,又吃了人命官司,必定难逃一死,就在被扭送官府时,遇见了锦衣华服的少年郎。
风声凛冽,冷得砭骨,身着青袍的少年美如艳鬼,坐在精致奢贵的马车里,掀开侧边帘,对他们说:“将命给本王,你们的仇,本王帮你们。”
被逼到绝境的兄弟二人不必深思,应承下来,至今八年,大仇未报。
“政事多彼此关联。”容瑟轻声说,“官官相护,彼此勾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破局,也绝非一时半会的功夫,云初,再耐心等等,本王答应了你们兄弟二人,便必会做到。”
他这话说得推心置腹,温柔而笃定。云初从未听过,从前主子也只会不容置喙的吩咐,而他们也只要照做就是,这还是第一次,主子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对他郑重其事地说明,他们的仇,他还记得。
云初很快回神,瞧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主子,随即垂眸掩去心绪震荡。
不等他开口,容瑟又轻轻地说道:“叫你们久等了。”
云初半晌无话,嘶哑道:“多谢主子。”
翌日。
秋子寒在浮生楼设宴就是要款待摄政王,受邀众人大多也是为了在容瑟这儿博个前程,既然摄政王不肯来,赴宴的世家公子一下便少了大半,剩下的便都是与秋子寒走的近的,来也是为了捧场给他个面子。
雅阁中,今日的正主都没来,众人面面相觑,也都有些尴尬。
秋子寒原本清秀端正的眉眼此刻有些阴沉,他刻意闹大声势,邀请了晋京中有头有脸的权贵,就是仗着他们秋家与摄政王府站在一条船上,他容瑟若是不想得罪秋家,就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谁能想到容瑟说拒绝就真的不来,可他消息都放了出去,这场席面必然是要摆出来的,于是便落到这般不尴不尬的境况!
与他玩得近的,都是些自腹有诗书的公子们,出身不高,性情却傲,甚至有不少还是因家贫才读书,见秋子寒神色不好看,立即便有人替他抱不平:“这摄政王也太过目中无人,果真是位高权重,丝毫未将我等放在眼中,还辜负了云意这一番美意!”
读书人向来如此,别管自己肚子里有几两墨水,锦绣文章未必写的出,但人人都得吟诵两句无病呻吟的诗词,书生清流的面子必须得有。
此言一出,便有人纷纷附和:“就是,实在是辜负云意,可叹!可叹!”
他们之中未必没人知道秋子寒对容瑟的那点意思,大晋不兴男风,但秦楼楚馆中可从不少清秀公子,文人墨客哪个没去过这等风月场?
红颜也好,蓝颜也罢,只要脸皮够厚,色心都能说成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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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恭维声让秋子寒脸色好看了些,他抬了抬手,等安静下来后,才装模作样地说道:“既然王爷不肯赏脸,那就罢了,日后朝堂总有打交道的时候。”
他这话说的骄狂万分,甚至带着几分志在必得。
早在摄政王还没起势时,他就为这副容貌神魂颠倒,自然不是什么情根深种,而是秋子寒就喜欢这种妖冶明艳的容貌,连花街柳巷那最美艳的花魁也不如他十之三四。
只可惜他还没将人弄到手,九王就已经摇身一变,身份尊贵重权在握,可越是如此,他就越不甘心。
说到底,秋子寒是忌惮容瑟的权势,可也瞧不起他,一贱籍娼妓之子罢了。
席面上推杯换盏,等差不多散了,秋子寒身边的小斯来接他,吃醉酒的秋子寒原形毕露,在雅阁边上大放厥词,“他清高个什么?呵,他娘一双玉臂万人枕,他又能高贵到哪去?”这会儿夜幕将至,浮生楼中热闹着,他声音又大,还没来得及走的陪酒吓得魂飞魄散,谁也不敢出声,小斯连忙低声道:“公子,还在外边儿呢,可不敢乱说!”
秋子寒喝得站不稳,醉眼朦胧地嗤笑,“怕什么?摄政王——摄政王又如何?娼妓之子,就是给人睡的命!”
这一声指名道姓,说的还是摄政王,一楼吃饭的都不约而同地静下来,纷纷看向二楼。
整个浮生楼刹那间针落可闻。
小厮吓得不轻,连着与秋子寒玩在一起的文人书生,他们背后议论归议论,但总不好将这话当众宣之于口,这是不想要自己的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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