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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梁慎予并非完全无感。
但他宁愿自己此刻能四大皆空,只要梁慎予一靠过来,他就要被那些纷乱的思绪冲散理智,鼻息间都是边塞清寒的梅香与浅浅淡淡的苦涩药味。
梁慎予早早就从他仓惶羞赧的神情中窥见他的心事,才敢一次比一次更放肆,譬如此刻,他分明连碰都没有碰到容瑟,甚至给他留有了逃跑的退路。
但这人只靠着门框面颊绯红,眼神游离不定,仿佛是在因为什么失神。
“王爷,你在想什么?”梁慎予轻轻问,又自己答,话尾染着笑,轻缓得只剩气音,“在想我么?”
容瑟答不上来,他慌得喘息微促,甚至没听清后半句话在问什么。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知道事情不妙。
因为梁慎予的眼神和那晚如出一辙,像是野兽捕猎一般,又像志在必得的从容。
只等一个讯号,或许是回答,他就会瞬间露出利爪和獠牙将猎物捕获。
一道惊呼带着细微的抽冷气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容瑟猛地回神,偏头一看。
云氏兄弟和蓝莺排排站在外面。
蓝莺双手捂着嘴,但一双漂亮眼睛瞪大,满是震惊。
云初痛心疾首,狠狠咬牙。
唯有云稚脸色还算正常,但眼神有点发飘。
容瑟:“……”
容瑟恨不得晕过去。
这是什么大型尴尬现场,他甚至能用脚趾在地上扣出一张千里江山图。
共眠
午膳桌上是一盆定北侯亲自敲的葡萄球西瓜冰沙,还有摄政王做得拌面,但两人都没留下用膳,金膳轩内三兄妹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云初切齿,“这个定北侯不安好心!心怀不轨!”
蓝莺挖着西瓜冰沙边吃边往云稚身边挪了挪,仍有些匪夷所思,点了点头,“从前没听说过这定北侯是个断袖啊,不过咱们主子生得好看,也难怪他见色起意。”
云稚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王爷也不像是被迫……”
云初干着管家的活,操着兄长的心,眼瞧着弟弟妹妹都不拿这当回事,恨铁不成钢一拍桌子:“我早说定北侯心机深沉城府太深,霁州案对王府如此鼎力相助必定是有所求,瞧瞧,瞧瞧,一语成谶!”
蓝莺咽下去满口清甜,小心翼翼道:“可你急也没用啊,这得看主子的意思。”
云稚言简意赅:“不错。”
云初要被心大的弟妹气笑了,但转念一想,没有主子下令,他确实也奈何不得定北侯。
……于是更气了。
容瑟直接躲回房去,将梁慎予关在外面,懊恼又气闷地暗骂自己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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