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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云初神情凝重,“王爷,陛下此次中毒蹊跷,无论是真是假,可今日咱们王府的人,可是动过御膳的。”
一语说中重点。
容瑟不在乎容靖的死活,可他在意究竟是谁对容靖下手,毕竟今日摄政王府的厨子亲自做了御膳,偏偏容靖在这个节骨眼出事,搞不好容瑟人在家中坐,锅就从天上来。
梁慎予冷静如旧,说道:“现在怎么样了?”
“曹大人已经入宫去了。”云初说,“天子中毒不是小事,但消息应当还没传开,知晓此事的除了曹家,也就只有咱们。”
摄政王安插的眼线多,消息自然也快,出事以后云初便收到来报,于是匆匆至此。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容瑟立刻说道,“皇帝中毒不是小事,我这个代政的皇叔理当去瞧瞧他,云初,传消息给云稚,让云稚立刻去禁军衙门,守住各个宫门,时刻提防玄机营和曹家生事。”
云初点头:“是。”
“我与你同去。”梁慎予沉吟片刻,“宫中此时想必正乱着,是请君入瓮的局也说不准,而且……王爷,郑福就在宫里,曹伦在暗处安插的钉子不比你少。”
容瑟深以为然,自然应允。
二人一番收拾后,云初已经备好马车,夜幕低垂,空荡无人的长街看似风平浪静,马车疾驰而过,尘烟骤起,升腾弥漫。
昭阳宫中,太医与侍从们匆匆进出,寝殿内容靖侧卧在龙床上,面颊惨白全无血色,太医捧着一碗乌黑药汁给他灌,没灌两口,他便扶着备好的痰盂呕了出来。
曹伦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目光焦灼,“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了?”
一旁候着的太医擦了擦额心冷汗,俯身道:“看,看这症状,像是中毒,只是不知是何毒,也就没有解毒的方子,只能暂且用药,让陛下将腹中食物先吐出来,或可保命!”
曹伦越听神情越难看,沉沉道:“那就有劳太医,无论如何,陛下龙体不能有损!”
至少在有子之前,容靖得平平安安。
太医知道其中厉害,连连道:“臣遵旨。”
曹伦又看了一眼正扶着痰盂吐得昏天暗地的皇帝,随即转身走出殿外,负责伺候皇帝的宫人已经跪了满院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晚间都吃了什么?”
宫人们面面相觑,贴身伺候的小太监战战兢兢道:“并,并无其他,陛下从宫宴回来,便说吃醉了酒,要歇下,将奴婢们都赶到殿外守着,除了…除了宫宴上的东西,陛下不曾用其他,连茶点也不曾用!”
“……宫宴。”
曹伦几乎瞬间便想到了摄政王府,但又觉得不大可能,倘若容瑟想给皇帝下毒,怎会如此招摇过市?
“为陛下试毒的人呢?”曹伦逼问,“陛下所食之物,皆应有人先试,那人呢?”
小太监哆哆嗦嗦道:“死,死了……”
曹伦眼神一冷,“怎么死的?”
“不,不知道。”小太监摇了摇头,“陛下晕倒后,奴婢们就去寻过那试毒的太监,可,可人已经死了,尸体还在外头呢!”
试毒之人也死了。
曹伦若有所思。
那应当便是中毒无疑,这毒发作得慢,故而试毒之人未能试出,到现在二人一并毒发,陛下还活着,可试毒的太监却死了。
他正想着,外头便响起通报声:“摄政王到——”
曹伦抬头,见年轻的摄政王匆匆进了院子,身边还跟着定北侯,两人倒是神色从容,走近后容瑟心平气和地问了句:“皇帝如何了?”
他对容靖自然没有关心,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也就懒得装那个样子。
曹伦探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太医还在救治,不过今日为陛下试毒的太监死了。”
“此案理当彻查,可传刑部与大理寺了?”容瑟仍旧镇定。
“尚未,事发突然,何况陛下中毒,兹事体大。”曹伦并未直接质问摄政王,而是迂回道:“伺候的宫人说,自宫宴后,陛下便不曾用过茶点。”
也就是说这毒必然还是出自宫宴上的食物。
“事情尚无定论。”梁慎予接过话来,“试毒太监的尸身何在,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先验过尸首,若当真与陛下所中之毒相同,也好对症下药,先救陛下要紧。”
梁慎予话得恳切在理,自然没有回绝的理由,一行人便去查看太监的尸首,可刚到太监房,便得知那太监的尸体已经被抬走。
“谁让你们动尸体的?”曹伦怒斥。
一群太监吓得纷纷跪地,其中有人哆嗦着说道:“是,是总管的命令啊,说放着晦气,叫扔出去的。”
其余人纷纷应和。
容瑟自己问心无愧,便冷笑道:“行啊,真相还没查清楚,都急着毁尸灭迹了。”
曹伦也有点懵,他将容瑟列为怀疑对象,可对方却始终坦坦荡荡,莫非此事与摄政王府无关?
“来人。”容瑟喝道。
禁军立刻上前。
“给我搜,是谁抬的尸体,朝哪走了,务必要将尸身给本王找回来,若是找不回来。”容瑟扫向满地跪着的奴才,威胁道:“让他们都跟着陪葬。”
这话一出,太监们吓得抖若筛糠,立刻将抬走尸体之人的行踪抖落出来。
容瑟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明显,而那个试毒太监的尸体还真被找了回来,宫中处理宫人们的尸首,要么是送还本家,要么是送到城外乱葬岗,可这具不同,禁军是从枯井里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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