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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多少有点恶人先告状的意味。
裴时寅转眸睨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到我这就得十点,你自己怎么不遵守呢?这都十二点了,还有人给你发消息。”
穆南停“嗯?”了一声,随手拿起手机,语气带着些许不耐:“是谁这么不长眼,打扰我和老婆休息?”
他滑开屏幕解锁,点开了那条短信。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内容里附带着一段视频。
视频一开始是一片漆黑,过了好几秒才出现画面。
当穆南停看清屏幕里的人时,脸上的油腔滑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凛的狠戾,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猛地按灭屏幕,随手抓过一件睡衣套上,又拿起手机和香烟,转身就朝书房走去。
“老婆,你自己先睡吧。”他的声音紧绷,带着压抑的怒火。
“怎么了?”裴时寅看他脸色不对劲,心头一紧,赶忙问道。
然而穆南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踏出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扇门不仅隔断了两人的视线,也隔绝了所有声音,留下一室寂静和裴时寅满心的疑惑。
穆南停走进书房,反手就将门锁死,然后快步走到办公桌前,重新打开了那段视频。
他特意将声音调得很低,确保不会被门外的人听到。
视频画面里,裴时寅毫无招架之力。
被几个长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架着,暴力地拖拽……
那些人不知给他喝了些什么不知名的液态饮品。
一边‘喂’,还一边……
视频里不时传来那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大笑,还有一个女生躲在一旁心机得意的坏笑。
仿佛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件供他们逗乐的小丑,是摆设,是物件。
画面一转,顾为昭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飞身踹飞了那个正在冒犯裴时寅的男人。
紧接着,手机似乎掉在了地上,画面变成了模糊的地毯纹理,随后便自动锁屏了。
看完这段视频,穆南停只觉得胸腔里像是积压了一片汪洋火海,随时都要喷发出来。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一双眸子被这滔天的怒火灼烧得通红,里面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那个发件号码——竟然是个正常的手机号。
他想都没想,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那边传来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似乎身体状态很不好。
“穆总,找你做个交易。”
这声音……有点耳熟。
穆南停试探着问:“钟离?”
钟离既然敢用真实号码发视频,自然也没打算隐瞒,坦然承认:“正是。”
穆南停沉默了数秒,压着怒火开口:“昨晚的事,是你操控的?”
“当然不是!”钟离立刻辩解道,“要是我指使的,就不会被那些人打进医院,躺到现在都下不了床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又继续说道:“那几个人有个小群,我恰好也在里面。下午胡秉恒在群里说,中午跟你一起吃饭,见你对裴时寅的态度不一般,觉得你们不止是长子和养子的关系,倒像是情侣。紧接着,贺闻舟就发了这段视频,说你在找人调查他,要是被你查到什么,他就用这个威胁你,威胁不成,就发到网上,让裴时寅身败名裂。”
穆南停将信将疑,追问:“那你说的‘交易’是什么意思?”
钟离又“嘶”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昨天晚上你看顾为昭的眼神,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介意他对裴时寅的心思,就像我介意裴时寅的存在一样。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他们俩在我们出现之前就有羁绊,那份过往抹不掉,感情或许也……也无可替代。”
“但是,你相信日久生情吗?这方面我或许比你有发言权。我爱了顾为昭六年,找到他之后,花了一个多月,让他慢慢把对裴时寅的注意力转到我身上。虽然效果不明显,但我信他心里已经有我的位置了。这次我不告而别,就是想试试,他会不会为我难过。”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穆南停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钟离:“这就是正事。”
穆南停:“什么意思?”
钟离:“你爱裴时寅,想跟他白头到老;我爱顾为昭,想跟他生死与共。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爱的人。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是能一击致命的、关于胡秉恒和贺闻舟的证据。只要你答应不动顾为昭,我就把这东西给你。”
穆南停:“我怎么知道你的东西是真是假。”
钟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现在在北城xx医院,我知道你在北城有人,可以让他来找我拿。”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最好尽快,他们准备近期把你在养老院拔你父亲氧气罐的视频公之于众了。”
“你说什么?”穆南停猛地一怔,心头剧震。
他清楚地记得,从北城回来那天,他直接去了疗养院,当时外面空无一人,怎么可能会被拍到?
钟离:“你那疗养院里有内鬼,是个女的,她在你父亲房间放了针孔摄像头。你那天对穆伯谦说的话、做的事,都被拍下来了。”
穆南停:“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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