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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县目光如炬扫向下方众人,最后视线落到赵大根身上沉声问道:“受害人赵大根,你身上的伤可是陈小吏所伤?”
顾霖看向一旁的陈小吏,早在他们进来时,对方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如同淬毒般了。
赵大根以往畏惧陈小吏,如今看到身边形容苍老的父母和为他奔波的顾霖,联想到近两日快要破碎的家庭,他生出一股勇气,双眼通红地对叶知县道:“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草民无缘无故为陈小吏所伤,将近失去性命,若非家中老父老母,草民早已死了。”
赵大根说的这段话是顾霖教的,寻常百姓一进衙门便容易慌神,到时被人问话不知道能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为免意外发生,让陈小吏有翻盘的机会,顾霖早便同赵大根说好了在县衙里该说的话。
果然,赵大根话落后,那边陈小吏反应迅速喊起冤来:“请大人明察,小的是被冤枉的!当时小的一时心急不小心推倒赵大根致其受伤,但小的实属无心之举,没有想要伤害对方性命的意思。”
面对陈小吏的扭曲事实,赵大根一时气急,青白的脸愈发没有血色。
顾霖见此,怎会放任陈小吏为自己开脱,他对叶知县道:“请大人明鉴,倘若说陈小吏伤人是无心之举,那为何在伤了赵大根之后将人丢回家中迟迟不进行赔偿,还伙同岳家败坏受害之人的名声?”
见顾霖出声反驳自己,陈小吏心里恨得要命,却不得不回答:“将人送回家中是因为我同岳家认为赵大根伤势较重需送回家静养,我们也不知好生生地是谁在外败坏赵大根的名声,至于赔偿一事,本来今日我便要送上,却没想到直接被告上了公堂。”
顾霖的眼里划过一道冷光,好一张能言善的嘴,不过几句话就将自己塑造成失手伤人,诚心悔过的无辜者,只字不提有意伤害赵大根性命的事。
所幸来之前,他们便做好了准备。
顾霖道:“大人,草民有人证可以作证陈小吏意图杀害赵大根。”
陈小吏的面色阴沉下来,叶知县神色微凛道:“传人证。”
叶知县话落,一位年过半百的大爷佝偻着身子走进来,身体颤巍巍地垂头就拜:“草民王二牛见过知县大人。”
叶知县问道:“人证王二牛是否亲眼看到陈小吏意图杀害赵大根?公堂之上,若有半句谎话板子伺候。”
王二牛颤抖着声回道:“草民不敢欺瞒大人,昨日陈小吏和赵大根打架时,草民恰好经过王家,本想上前劝架,不想二人越打越凶,直至后面草民看到陈小吏故意把赵大根往锯子上推,赵大根重伤昏迷不醒,草民害怕惹上事不敢留下,赶紧跑回了家。”
“事后草民总感觉良心不安,见赵家人找上门来求草民出堂作证,草民便来了。”
见到人证进来后,陈小吏还有什么不明白,很显然他被人针对了,他转头看向李小吏,对方也不逃避看着他,唇角微挑说不出的嘲讽。
果然是对方做的,陈小吏面色扭曲,呼吸急促,若非对方从中作梗,知县怎会知晓此事,而这些贱民又怎么敢和自己当堂对上。
李小吏收回目光,神色肃穆道:“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叶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视线扫向下方的陈小吏道:“陈木,你可还有话要说?”
陈木眼神阴森森地看着顾霖一席人,恨自己没有斩草除根直接杀了赵大根,否则自己根本不会被李小吏抓到把柄。
如今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他,陈木无法辩驳。
叶知县见此,下令道:“自今日起革除陈木小吏之位,收入县牢关押三年,赔偿赵家十两白银。”
见自己的职位被革除,陈小吏眼里充满血丝,但面对叶知县,他还仅存着一丝理智:“草民认罪,谢大人开恩。”
“退堂!”叶知县重重拍下惊堂木。
见恶人受到惩罚被衙役拉下去,赵嫂子激动地哭哭笑笑,接过李小吏拿过来的银两时,赵嫂子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得到了赔偿,而且还让原本撼动不了的大山得到了惩罚。
赵家全家上下高兴的不得了,顾霖却没有忘记此事这般顺利还有一人起了大作用,他示意赵嫂子,赵嫂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而后走了过去。
赵嫂子:“多谢王大哥今日出堂作证。”
王二牛抽了一口手上的水烟,咳嗽了几声道:“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为我家妮儿报仇罢了,当日如果不是陈木和王木匠一家,我家妮儿也不至于毁了名声远嫁他地。”
顾霖没有想到还有这一遭,可见陈木和王木匠一家这些年在乡里如何为非作歹,如今也算是除去一恶了。
“你们若想谢便谢李小吏罢,如果没有他保证,我也不敢出堂作证。”王二牛离开前道。
处理完陈木后,赵嫂子还要留在县城照顾赵大根,顾霖看天色不早了,便同他们道别去接郑颢。
郑颢一出书塾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年轻哥儿,对方站在书塾外抬头等待的模样,好似和其他接孩子下学的父母一般。
郑颢走过去,看到他神情轻松问道:“问题解决了?”
顾霖早就憋着一席话,但不好和当事人赵嫂子他们说,如今郑颢一问,顾霖便忍不住,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迎着橘黄夕阳,两人走在街道上,一大一小的影子无限拉长慢慢走向余晖。
手撕鸡和凉拌猪耳朵
赵大根的事情解决后,顾霖紧绷着的神经松了许多。之前买来做手撕鸡还没来得及杀的活鸡也专门请人杀了,然后和买来的猪耳朵一起烫好装进竹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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