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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颢和田糠走下城墙,前者面色如常,后者神色凝重叫来大夫询问:“大雨过后可能会出现瘟疫,你们可准备好应对之法?”
为首御医道:“顾夫郎提出此事后,我等便聚集商议,碍于城内药材不足,我等认为应点燃艾草定时消毒伤兵营,同时熬煮药汤,令伤兵按时服下预防感染瘟疫。”
这种情况下粮草药材都不足,就连镇北军饮水都是靠百姓一桶一桶挑过来的,纵然御医医术高超,也是巧妇难无无米之炊,更何况瘟疫本就难治,就算是达官显贵染上瘟疫,在药材名医俱备的情况下,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痊愈。
他们尽力做好预防瘟疫的工作,剩下的便交给天命了!
郑颢抬眼眼眸深沉,他命令大卓,所说的话令御医田糠毛骨悚然:“传令下去,火烧镇北军尸体,以免雨后瘟疫漫延,违令者依照军法处置。”
青年监军面色冰冷,说出骇人心神的命令。
即便是在战场上见惯生死,见多尸首分离的田糠,也不由得被对方的命令吓住,尸首何其重要,时人皆求死后能保留全尸入土为安,以求来世投胎为人。
青年监军下令火烧死者尸体,让见惯生死的田糠和太医都不由得头皮发麻。
田糠讷讷:“郑大人不可啊”
这样一做岂不是要动摇军心。
郑颢转眸:“镇北军将士并不愚蠢,是要死后全尸还是避免瘟疫蔓延,他们知晓该如何选择。”
战时动摇军心是何后果,郑颢十分清楚,他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敢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了解镇北军本性。
御医也明白过来,开口劝道:“郑大人所言有理,尸体久浸于雨水中必定会生出邪气,烈火烧尸可除邪气避免瘟疫滋生。”
田糠闻言不再多言,立马派人烧尸。
听到命令的镇北军生出哗然,有些年岁较大的士兵在同北蛮作战时英勇无畏,听到死后尸体要被火烧时,神色恐惧:“大人怎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尸体被火烧的灰飞烟灭,死后就投不了胎啊!”
战场上本就刀枪无眼,他们不求死有全尸,却接受不了死后,连尸体都要被火烧毁。
其他士兵纷纷点头附和。
被青年监军派来主事此事,面对士兵们的抗拒,大卓没有慌忙不知所措,他对众人道:“死后投胎凭的是功德,镇北军御敌北蛮,保护大乾百姓,积攒功德无数,各位怎会投不了好胎?”
“大人命人火烧尸体,是为了镇北军和全城百姓,天降大雨后,若是不赶紧处理好尸体,任尸首浸泡在雨水中,必定会滋生瘟疫,到时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几百上千人了。”
听到不烧毁尸体会生出瘟疫,原本害怕的镇北军更加畏惧了,尤其是一些老兵,他们作战多年,经历过好几次瘟疫,都是靠着自己命硬扛下来,可他们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同袍兄弟命丧于此。
知晓事情严重性,他们不是拎不清的愚昧人。
其中一位老兵开口:“不能拖延下去,为了全军全城安危,咱们必须把尸体烧了,日后我战死,也把我的尸体烧了,以免兄弟们在地下孤独。”
见他们下定决心,大卓道:“此战结束后,大人会在郊外开辟一处地方,专门作为牺牲的镇北军的墓地,日后会有专人定时前去祭奠。”
闻言,原本害怕恐惧的镇北军渐渐松缓下来,他们担忧自己死无全尸后,一不能顺利投胎,二无人祭奠,如今听到郑大人的命令后,一个个都安心坚定起来。
北蛮大败(已替换为最新章节)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第八日,幽州府天空乌云散去,大作天晴。
北满将领见此,哈哈大笑朝士兵道:“天佑我北蛮,勇士们,幽州府被我等围困多日早已是疲倦的羔羊没有反击之力,今日我等拼尽全力将其拿下,战胜后,美酒美人等着你们前去享用!”
多次攻城,北蛮士兵也感受到镇北军越发乏力。
他们高呼应和北蛮将领:“杀进荆城!杀进荆城!杀进荆城!”
田糠不甘示弱,看向满墙士兵呐喊:“儿郎们,北蛮敌军气焰嚣张,想要毁坏我等家园,我等可能让其得逞?”
镇北军高喊:“不能!不能!杀尽北蛮,退敌护国!”
“——杀!”
气势冲天的拼杀声再次响起,在整个战场上连绵不断。
田糠转头看向身边青年监军,语气略带沉重:“郑大人,北蛮已经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看这形势对方要开始强攻荆城了。”
他们被困在城内多日,粮草逐渐减少,北蛮十五万将士在外,依靠着后方运送粮草,如今又能剩下多少粮食,且对方行军期间,惯来只带几日粮草,靠着攻城掠夺的粮食作军粮,荆城久久不能攻下,他们的粮草得不到补充,便开始急了。
郑颢没有被撼动心神,语气冷静下令:“将制作好的毒箭运送到城墙,命弓箭兵轮番射箭!”
田糠吩咐下去。
弓箭兵手持毒箭,不停朝城外放箭,中箭的北蛮士兵无不感受到伤口上生出的灼灼剧痛。
北蛮进攻之势缓慢下来。
北蛮将领见此,叫来前线士兵,语气不满问道:“为何先锋士兵攻城之势减弱?”
在北蛮,作战士兵表现不够英勇,消极对敌也是违反军规,依照军法,可以当着全军上下的面,将其五马分尸碾成肉泥,作为军粮警示其他兵卒。
士兵一脸难色回道:“回将军,镇北军狡诈狠毒,竟然在箭头上抹了毒药和金汤,中箭的士兵伤口疼痛不已,根本无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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