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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想去抚那湿漉漉的脸颊,却被对方猛然睁眼的恨意灼伤了指尖——焉瑾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中他的眉心。
乌苏木暴怒,抬手就要挥下去,可看见焉瑾尘那双含着水雾却依旧锐利如刀的眼睛时,手却顿在了半空。
那恨意太浓,太烈,像磁石一样吸着他,激得他心底的执念更深。
“你竟敢…”他咬牙切齿地抹掉眉心的血沫,眼底却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焉瑾尘,你最好乖顺一点,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屈服?你以为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从你落入我手中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就都由我掌控了。我倒要看看,你这高高在上的皇子,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伸手捏住焉瑾尘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指腹故意碾过那道未愈的伤口。
焉瑾尘奋力挣扎,想要摆脱这屈辱的掌控,可四肢被铁链捆着,越是挣扎,铁环勒得越紧,皮肉都要被磨烂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乌苏木,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你别做梦了!我大晋的军队一定会打回来,把你们这些侵略者赶出晋国!”
乌苏木擦拭掉脸上的血沫,非但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屑:“就凭晋国那帮软弱无能的家伙?他们要是有这本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被我捆在床榻上?”
他俯身,鼻尖几乎贴上焉瑾尘的眼睑,声音低沉而危险,“不过,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有兴趣。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帐外,霍屠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寒风中,手持长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一夜未曾合眼,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帐内断断续续传来焉瑾尘令人心碎的哭泣和求死的呻吟,一声比一声微弱,最后终于归于沉寂。
每一声,都像一根细针扎在霍屠的心上,让他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巴图尔大步流星地走来,看到霍屠这副模样,不禁咧嘴调侃:“老霍,瞧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草原上的黑熊了!还在守着呢?”
霍屠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感慨:“咱们主子的体力真是了不得,这都折腾到第二天了还没够。那晋国二皇子也真是经折腾,换作旁人,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佩服焉瑾尘的硬气,又替他的处境揪心。
巴图尔神色奇怪地凑近,压低声音问道:“主子可起了?”
“呃…”霍屠一言难尽地仰头望了望天,晨曦已微露,“怕是刚睡下。”
巴图尔见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同情——好在他只需白天来换岗,不用熬这种通宵。
“五年前跟着主子去晋国的是我,你不知道主子和这焉瑾尘的渊源有多深。”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烽火台,像是陷入了回忆,“那时主子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焉瑾尘是晋国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在晋国的那场宴会上,两人初次相遇,主子第一眼看到焉瑾尘,就跟我说‘这中原皇子生得真好看’,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依我看,”巴图尔咂咂嘴,语气带着笃定,“不过是主子的驯服心态在作祟。他向来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攥在手里。等过段时间玩腻了,也就淡了。”
霍屠没接话,巴图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是不知道主子的性子。十岁时想熬鹰,熬得眼睛充血,硬是三天三夜没合眼,把那只桀骜不驯的雄鹰驯服得服服帖帖;
十三岁时想驯服野马王,专挑那最烈的,从春天跟到冬天,一次又一次挥舞套马杆,被野马甩下来无数次,摔得遍体鳞伤也不放弃。
那是什么样的傲气?认定的东西,死也不会放手。”
“这晋国二皇子又如何?凤子龙孙到了咱们主子这里,也不过是个宠物。性子再烈,也迟早会被驯服得像只小绵羊,你等着瞧吧。”
霍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我听这帐里的动静,那晋国二皇子是宁死不屈的性子。主子非要把人留在身边,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
霍屠轻叹一声,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这晋国二皇子傲得很,是块硬骨头,宁死不屈。不然主子也不会对他用那些手段。”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过我看这阵仗,怕是主子自己也陷进去了。他看焉瑾尘的眼神,跟看猎物不一样,倒像是…像是在看失而复得的宝贝。”
想死
帐内的光线像被困住的野兽,在厚重的毡帘间徒劳地冲撞,只从缝隙里漏出几缕惨淡的光,斜斜地打在地面的狼皮毯上,映得那些卷曲的毛发光怪陆离。
昨夜燃尽的残烛歪在铜盘里,烛泪凝结成蜿蜒的纹路,像极了焉瑾尘昨夜被乌苏木攥在掌中时,从眼角滚落的泪滴,冰冷而绝望。
焉瑾尘瘫在柔软的毛皮毯上,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毫无生气地躺着,眼帘半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汽,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经过整整一夜的索取,他早已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乌苏木慵懒地侧躺在一旁,赤裸的胸膛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那是焉瑾尘昨夜挣扎时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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