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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几日蛊虫躁动时那种全然的依赖和委屈不同,此刻的他眼神清明而冰冷。
那日被暂时压制的记忆和理智显然已经回笼,连同着被锁、被欺瞒、以及这强制性的“治疗”所带来的屈辱感,一同沉淀为他眼底深沉的寒意。
他目光扫过那碗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讥诮的弧度。
“摄政王的血,”
他声音平静,却字字带着冰碴。
“真是金贵。日日饮鸩止渴的滋味,如何?”
林词安握著碗沿的手指微微一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避开褚子玉冰冷的视线,低声道:“石髓很快就到,再忍耐几日……”
褚子玉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忍着被你像药引一样取血豢养?
还是忍着明明恨你入骨,却还要因为这该死的东西,不得不承你的情?”
你的血,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碗血上,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林词安眉头紧蹙,试图上前一步:“子玉,别任性,你的身体……”
“我说拿开!”
褚子玉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挥!
“啪嚓——!”
白玉茶碗被猛地打翻在地,瞬间碎裂成无数片。
那暗红色的、温热的血液泼洒出来,溅落在冰冷的地砖上,也溅湿了林词安的衣摆和手背,如同绽开了一朵朵诡异又刺目的花。
空气瞬间凝固。
林词安的手还僵在半空,看着地上狼藉的碎片和血渍,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那血液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褚子玉剧烈地喘息着,因为刚才的动作牵动了未愈的伤势和体内因抗拒而再次隐隐躁动的蛊虫。
“林词安,”
他喘着气,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残忍。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吗?你的血,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林词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当蛊毒暂时平复,剥离开那扭曲的依恋后,他在褚子玉眼中,真的就只剩下……令人恶心的存在。
殿内死寂一片,只剩下两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地上那摊逐渐凝固的、暗红的血。
那日钟楼上刘太后身死,刘琛被擒,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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