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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将军也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消息传回京城后,没过多久,沈家小少爷的信件接踵而至,信上说已经收到霍将军重伤的消息,怕婚后守寡,所以决定取消娃娃亲,随着信件一块儿来的,还有那块沈青临出生时,十岁的霍廷亲手送出去的一块如意护身玉佩。
霍将军并没有在意这门娃娃亲,左右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懒得跟他计较,退亲就退亲吧。
可万万没想到,这玉佩上,居然沾染了雉毒,霍将军在军营熬了三天两夜,吐了无数鲜血,终于把迈进鬼门关的脚给抽了回来。
幸好没拿这娃娃亲当回事,玉佩只瞧了一眼就扔到一边了,没有沾染过多。
眼看着大军要断粮了,霍廷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在断粮的第二日,一队小小的镖局翻山越岭来到了西北边境,他们押运的并不是宝物,而是一车车压得极结实的面饼和咸肉。
天寒地冻的季节,怕路途遥远饼子坏了,还都细心得包上了油纸。
霍将军简直不敢相信,如此死局居然绝处逢生,这肯定是哪个富户自己掏的银子来支援边境大军。
面饼子并不多,只够撑一两日,霍将军还在为日后粮草发愁时,居然有源源不断的镖局送来了面饼和咸肉。
这押镖的钱,比这一车车面饼子不知道贵多少倍。
靠着这些饼子和咸肉,霍将军一鼓作气将敌军消灭,彻底赶出边境还西北一个太平,最终得胜班师回朝。
回京后,在得知沈家小少爷寄信前,曾入宫住了近一月的时间,沈家早已经投靠了皇家,看来这位小少爷,也不例外。
故而在成亲当日,将人扔到了偏院,而后更是给他喂了一碗慢性发作的七寒毒。
一个月后,无人问津的沈家小少爷死在了这方小小的偏院里。
——
沈青临枕着双手,皱着眉头,依旧盯着屋顶的那根房梁发愣。
系统有些疑惑,在识海里问道『宿主,您在想什么?』
『沈青临:你知不知道,在原主那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我看到他一步一磕头,去了京郊佛安寺,那上千阶台阶,他慢慢磕上去的。』
『系统:佛安寺?不求姻缘不求财,专门求人一生平安的地方。』
沈青临点了点头,又道『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在这一个月内,让事情有转机。如若不然,我会在一个月后死亡,这个世界就算是失败了。』
『系统:那,宿主您有什么办法吗?如果不中七寒毒的话,会不会能延长生命,多一些时间去做任务?』
沈青临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改变不了了,这毒,恐怕在路上了吧。』
——
霍府书房里,一位身着玄色大氅,剑眉星目的冷漠男子正在低头翻看着一卷竹简。
明明是结亲的大好日子,可这府里,却没有任何喜庆的颜色。
管家推门进来,拱手行礼道:“将军,那位沈少爷已经送去偏院了。”
霍廷连头都未抬,淡淡吩咐道:“将那碗七寒毒,给他送去吧。”
管家猛然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即马上意识到失态,脸上又迅速恢复平静,低头称是,没有半句疑问。
霍廷将手里的竹简搁在桌子上,深吸了口气道:“别怪我狠心,现在沈家早就投靠了皇帝,而皇帝十分忌惮我手里的兵权,沈家以为我不敢动小少爷,那我就偏偏杀鸡儆猴,让他们好好瞧瞧,只要这兵权一日在我手里,谁也别想轻举妄动。”
书房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管家也不敢搭话,霍廷又叹了口气,问道:“有没有查出是何人往西北边境送粮?”
管家面露难色,嗫嚅开口道:“回将军,此番一共是四个镖局,都不是京城内的,镖局在路上还换了人去押运,且下镖的人自始至终连面都没露。”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老奴想着,不如从这些面饼着手,挨着查究竟是哪一家做的,如此一来,这么多的面粉消耗,说不定能摸出些线索。”
霍廷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管家悄悄退下了。
他疲惫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回京不过半月,已经跟他上次离京时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皇帝已然撕破了脸,不好对付,沈家也表明了立场,这种亲家不做也罢。
可那个躲在暗处,给他送了那么多粮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压实的面饼其实并不适合长途运送,尽管包了油纸,如今又是寒冬腊月,可万一路上遇到冰雨,这些面饼极易生霉斑,将士们是不敢吃的。
可见那个往边境运粮的人,对行军打仗是一窍不通的。
好在,这种天,没什么雨水,特别是西北,干燥的很,在寒冷的冬季,两三个月不见一滴雨是稀松平常的事儿。面饼运来时,除了有一点淡淡的霉味,并不影响吃。
几个镖局前前后后运来了几十车面饼咸肉,将士们每日只吃两餐,硬生生维持了二十多日。
就这二十多日,让他攻破了突蒙人的进攻,并签订了二十年不再来犯的和平盟约。
霍廷手指轻敲桌面。
面饼咸肉并不值钱,几十车,不过几千两银子。
可雇镖局的消耗,至少要五千两黄金。
将士们短短二十多日的粮草消耗,是这个背后的神秘人拿上万两黄金换回来的。
这京城里,但凡当官或者手里握着大把财富的商人,都揣摩着皇帝要夺兵权,究竟是谁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又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只为给他送一条生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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