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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娜眼睛转了转:“哈哈,那我同意你和洛明这门亲事……她又壮又高,能打能抗的——”
米南笑得眼眯起来,伸手捏住周娜跑火车的嘴:“好啦好啦!”
1
周娜刚才那番话,让米南想起她从广圳回家参加外婆的葬礼,面对父母索要房子时,对着她们怒吼的场景。
“这房子是我的!是我的!外婆留给我的!”她哭得狰狞,可她母亲却只是在外婆的老房子门口气得横眉竖目:“这是你的吗?!这本来是我的!”
其实米南父母一点也不差钱。
米南10岁那年,弟弟米林6岁,却已经有神童的潜质。奥数一学就会,写得一手好字,成绩在第一稳居不下。她父母还给米林报了钢琴课,一节课80块,又买了一架超级漂亮的钢琴放在了客厅,来人就显摆。
米南看着弟弟的手指在漂亮的钢琴上游走,幻想着自己也能长出这样的天份,让父母也爱一爱自己。
她当时很想学画画,笔触幼稚、生硬,外婆说好看。但父母还是劈头盖脸骂了自己一顿,说她画画根本没有天分,纯粹是想败光他们的棺材本——和在米林面前两个样。
这些她都接受了。
终于毕业后,米南在广圳做律师的第二年,拿到了律师执业证,工资也涨了一些。
她想着今年可以接外婆来自己这里过个热闹、温暖的年,结果接到了外婆去世的消息。
米南赶回老家,父母却只顾着絮絮叨叨,口里都是要房子,米林站在远远的另一边,没什么表情。
米南本来哭得快要崩溃,想起来10岁的事情,蓦地冷静下来,干笑了几声。
“爸妈,你们知道我在广圳做什么吗?”
父母撇撇嘴,不接茬,也懒得想。
“我是律师。我现在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过得不痛快,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再折腾了——今天我也跟你们讲清楚,这房子,你们绝对拿不到。”
米南早就陪外婆公证过遗嘱,程序上毫无问题。她对自己和外婆的保护,也仅限于此了。
她回来得太晚。老房子早被父母、亲戚洗劫一空,所有的箱笼、柜子都被翻开,为的就是外婆这些年身上出现过的金银首饰。外婆贴满墙的米南幼稚的画,被撕碎踩得到处都是;外婆珍贵的好衣服,也都当成破烂堆在一边,最珍惜的那件开司米披肩窝在其中。
米南边哭边收,花了很久才让这个垃圾场变回原样。丢的丢、捐的捐,她只留下了那件披肩。
2
米南慢慢走回了店里,没开门营业,径直上楼洗了个热水澡。
她想起陆真,想起父母,想起那些年死撑着活下去的痛苦,想让热水把这些思绪全部冲去下水道。
洗好后,她抱着披肩坐在沙发上。米南很累,好像一直以来,都在为了那点“想拥有的生活”撑着。
但撑到今天,又有了那种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毫无被爱可能的预想。
她心里想,自己真不是满屋玩偶的好主人。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米南以为是周娜,结果是洛明:「小南姐。什么时候我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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