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试炼场(问月归)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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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墨昀的大脑在窒息的痛苦中飞速运转：水，到处都是水。这些黑水分明是“倾听者”意志的延伸，“声纹屏蔽”能避开直接锁定，却挡不住这种物理层面的无差别淹没。出路在哪？他的目光艰难地扫过被黑水吞噬大半的水房——门口早已被翻涌的黑水堵死，通风口又高又小，根本爬不进去。唯一的可能……

视线猛地定格在不断喷涌黑水的最大水槽下方——那里是下水口，是所有黑水的源头！如果能堵住它……

“下水口！”墨昀朝着凌骁的方向大喊，声音在水中变得模糊扭曲，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想办法堵住它！”

凌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可看着那如同泉眼般疯狂喷吐黑水的下水口，再看看周围密密麻麻挥舞的鬼手，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此刻没有退路，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吸足一口气，竟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漆黑冰冷的水中！

“凌骁！”墨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伸手拉住他，却被几只突然冒出来的黑水手臂缠住了动作。

水面之下是更深的绝望。

黑暗中到处都是扭曲的手臂和模糊的人脸，它们疯狂地缠绕凌骁的四肢，冰冷的液体试图钻进他的口鼻，水压挤压着耳膜，疼得他几乎失去知觉。凌骁屏住呼吸，凭着一股悍勇和记忆中的方位，拼命向下潜游，指尖终于触到了冰冷的水槽壁，以及那个碗口大小、正疯狂向外喷涌黑水的下水口。

强大的吸力从下水口传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吸进管道里。凌骁一只手死死扒住水槽边缘抵抗吸力，另一只手握着粗木桌腿，试图将其塞进下水口——可喷涌的水流力量太大了，桌腿刚靠近就被冲得偏移方向，而且下水口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活物的触手，死死抵着桌腿，不让它堵住自己的“出口”。

氧气在急速消耗，肺部火烧火燎地疼，周围的鬼手抓挠得越来越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里。就在凌骁的意识开始模糊，即将绝望时——

一片柔和的蓝光突然从上方透入水中，驱散了周围的部分黑暗。是墨昀！他竟也冒险潜了下来，将发光的日记尽可能近地抵在下水口附近。蓝光照射下，管道里蠕动的阴影瞬间滞涩了一瞬，喷涌的水流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减弱。

凌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将粗木桌腿的尖端对准下水口，狠狠捅了进去！

“噗——呲——”

一声极其怪异的闷响从管道深处传来，像活物的皮肤被撕裂，又像某种粘稠的东西被强行截断。疯狂喷涌的黑水流速猛地一滞，随即变得断断续续，水面上涨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有效！凌骁心中刚升起一丝狂喜，一股极其恐怖、冰冷、庞大的意志突然顺着管道逆冲而来——那是“倾听者”的怒火！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史前巨兽，带着碾压一切的恶意，直接撞向他的意识。

“呃啊！”凌骁感觉大脑像被一柄冰锥狠狠刺入，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抓着桌腿的手差点松开。这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纯粹精神层面的冲击，冰冷的意念像潮水般涌来，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

下水口处的桌腿开始剧烈震动，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黑色的冰晶，冰晶蔓延的速度极快，桌腿上甚至传来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墨昀也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意志冲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死死咬着牙，将日记本更近地按在桌腿上——蓝光与黑冰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冰晶的蔓延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两人在水下拼死坚持着，与管道深处那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进行着角力。黑水的水位开始微微下降，可“倾听者”的精神压迫却越来越强，冰冷、愤怒、饥饿的意念不断冲击着他们的意识，凌骁的鼻孔和耳朵开始渗出鲜血，墨昀也感觉手中的日记变得重若千钧，思维像被冻住般缓慢。

快坚持不住了……

就在两人即将被这股恐怖意志彻底冲垮的瞬间，他们身上“声纹屏蔽”的临时状态，突然在极致的压力下激发了隐藏特性——周围那嘈杂的、无处不在的“回响”背景音，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过滤、扭曲，然后……反弹了回去！

以一种混乱的、扭曲的、却恰好能干扰那冰冷意志的频率，狠狠撞向管道深处！

嗡——！！！

管道里的恐怖意志仿佛撞上了一面布满尖刺的回音壁，发出一声愤怒却带着错愕的无声尖啸，精神冲击的力度骤然一滞。

就是这一滞！

凌骁和墨昀同时感到压力减轻，墨昀在水下用尽最后力气对凌骁做出口型：“拔出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凌骁对墨昀的判断产生了本能的信任。他猛地攥紧桌腿，狠狠向上拔——几乎要被冻在管道里的桌腿终于松动，带着一层破碎的黑冰，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

桌腿离开下水口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声浪突然从下水口中喷发出来！那不是物理的水流，而是纯粹由声音和精神构成的洪流，混合着哭声、笑声、嘶吼声、求救声，还有“倾听者”那冰冷的咆哮，像积蓄了太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