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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虽然你说的我也不大懂,但是我听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说要治好义母的病,就得先让她安心、开心是吧?”叶落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
“梨落聪慧,确实如此,以后可得常去陪长公主,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只是,你要记住了,此事万不可透露给身边的任何人?”叶清歌摸了摸她的头。
“任何人,也包括绯烟和长云哥哥吗?”
“当然,你长云哥哥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绯烟?梨落不说叶清歌差点就忘了,这丫鬟居然没跟着梨落回来,说她只是梨落身边的丫鬟吧,行事却完全不似梨落,说话做事老成持重,处事圆滑,山庄里大小爷们们对他也是敬爱有加,小厮侍卫们一口一个绯烟姐姐的叫着,看那气度,仿佛她才是这家的小姐。
“梨落,绯烟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绯烟姐姐说她替我在庄子里照顾长云哥哥,好让我放心回来。”
“照顾谢长云?”叶清歌一愣,不是说他不喜身边有女子伺候吗,还有他的病,难道这绯烟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几丝酸意。
第二日,谢长云早早的就回了武安侯府,先是去看了长公主,晚膳后才回的清澜苑,才一日的功夫,叶清歌只觉得他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一袭白衣锦袍衬的原本瘦削的身形更加的颀长,面色愈发的苍白,原来装病时还需要人搀扶,如今真病了却要硬挺着自己走回来,约莫也是不想让长公主担心吧。
这么看来长公主自始至终都是知晓他在装病的,所以他在长公主面前装病,是装给别人瞧的,如今真病了却又要装无病,这母子俩这么多年来配合得天衣无缝,也着实不易。
谢长云才踏入屋内,便再也撑不住了,脚一软差点倒在了叶清歌身上。
“侯爷你怎么了?”几人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搀扶。
谢长云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眉头紧蹙,咬紧牙关,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没事!”
叶清歌把他扶上了榻,给他把了脉,身体虽无大碍,但是气血两虚,又加上奔波劳累,伤口又重新裂开了,给他灌了一碗参汤后,才开始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叶清歌为他脱下了外袍和里衣,拿着木匙的手停在了半空,眼前的景象令她怔在那里,白皙的肌肤上竟有那么多道伤痕和刀疤,新旧伤痕重迭在一起,有些有些触目惊心。
坦诚
她回过神来,放下手里木匙,改用指腹继续为他上药,轻轻抚摸着伤口,指腹碰触着肌肤和粘稠的血液,看着谢长云咬紧牙关忍着痛楚,想象着锋利的刀剑刺入谢长云的肌肤那一刻,那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仿佛也瞬间传到了她的身上,她不觉的又放轻了手上的力度,泪水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眶。
谢长云感受到了她此刻手上仿佛要停滞的动作,撇过头去看她,见她眼睛红红的,露出一抹微笑,温柔安抚道:“清歌,我没事,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此刻的他仿佛身上的疼痛一时间竟全消散了,方才分明看到她哭了,那眼泪是为自己而流的,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想起方才母亲故意佯装无事的样子,不免忧心了起来,总觉得师父和母亲瞒着自己什么事,问他们却怎么也不肯说,看着眼前正在收药箱的叶清歌,她不会也瞒着自己吧。
“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
叶清歌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模样,沉默的半晌,还是开口道:“是的,很严重!”
“是何病?”
“息贲!应当是病了许多年了,久病成疾已无药可医了!”叶清歌看着窗户外琉璃轩的方向幽幽说着,虽有不忍,但作为医者她无法隐瞒病情,作为儿媳,她更不忍隐瞒。
“许多年?”
谢长云心里一颤,眉头紧锁,眼里尽是悲伤与自责。
母亲瞒得自己好苦啊,原以为她是那种在皇祖母和父亲羽翼保护之下经不住世事的丝萝,无法面对父亲的亡故,侯府的败落,无心照看病弱的儿子,这才选择了逃避而隐居佛堂。
原来都是自己错怪了她,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撑住侯府,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极力隐藏下了自己的病情,这些年她忍受着病痛独自硬撑着,一路的艰辛无法想象,此刻他的心就像被无数的利剑穿透着,身体的痛都已瞬间被心里的痛替代了,痛不欲生。
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还有多少时日?”
“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叶清歌回了他,抬眸看向他,见他面色晦暗,眼里尽是无尽的悲伤与哀愁,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
叶清歌扶他躺回了榻上,起身准备离去,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拉了回去,紧紧抱住了她,头紧依靠在她的肩头,仿佛只要一松手,她便会消失在这屋里。
“别走!”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她一动不动,任由泪水浸湿了她的肩头。
叶清歌不由自主的摩挲着他腰间一道道的伤痕,“侯爷,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一些是十年前在战场上留下的,一些是这些年替圣上办差留下的”,谢长云漫不经心的说着,好似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圣上?”
叶清歌抬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圣上?他竟然一直在为圣上办差,那就是说装病、搬到松云山庄,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外出办差,还有那飞云堂,其实也全都是圣上的耳目,之前传言说的圣上病重也都是幌子,还有崔家罪行曝露的时机,也全都是他们谋划好的,果然,最深不可测的还是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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